高中校园
史大喜等了大半天,等到吴智哲起身穿内衣的时候终于还是沉不住气,翻身支着脸颊问出口:“喂,你是不是有什么忘了和我说?”
这是史大喜房间,一间阁楼,床垫搁在木板上,周围散落着他那些衣服配件和吉他,吴智哲正反手扣好自己的胸衣。
吴智哲困惑地顿了顿,颊边卷发拨到耳后,拧着眉头想了半晌,没写出来,回头试探地问:“……你指的是什么?”
两人是历史课上被老师分的组,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那种,一个是好学生一个是摇滚咖,学生餐厅座位八百公尺远,生活压根是两条平行线;期初吴智哲压根难以忍受,很是抓狂地和他吵了几次架,还闯进去夜店和酒吧把人拖出来做作业,到现在期末关系缓和了一些,少了点硝烟,多了点合作……然后稀里糊涂上了床。
比如今天。
吴智哲本来联络他是要来修改作业,结果史大喜接了电话说凌晨才睡不想出门,让她来阁楼,于是她带着笔记来了,进门后坐在床边修。
反正是不指望史大喜能有什么建设,但起码吴智哲做事的时候他得在场而不是瞎跑哪儿去疯——就算他在场没有意识也没关系。
她把最后一段写完,然后回头把史大喜摇醒,他咕哝着翻身蠕动,包着被子蹭过来随意看两眼说嗯嗯可以,然后就把吴智哲往床上拖。
吴智哲早习惯了他这熊样,没事,她负责做作业史大喜负责用身体安慰她,他技术挺好,所以这种分工并不讨厌。
史大喜睡觉只穿了长裤,上身光着,脖子上挂坠被他们俩体温捂热。 当然睡完也不会有什么温情脉脉的时间——他俩又不是男女朋友。
吴智哲心不在焉地等史大喜说话,站起身把脚塞进牛仔裤裤管。
史大喜瞪着她白花花的背,磨了磨牙,耐着性子提示:“……圣诞节。” 吴智哲更困惑了,她回过身问:“呃,对,下周圣诞节,怎么了?”
“学校有舞会不是吗?”史大喜觉得他从来没有这么有耐心过;吴智哲让他破例了太多,包含不去泡夜店泡吧,她要就乖乖待在阁楼里写作业也是。
但是吴智哲完全没搞明白他在说什么,他猜。她用一种困惑非常的神情看着他——很可爱,史大喜想,她正面对着他的时候,他能看见她奶白色的皮肤上有点点他的咬痕,这感觉还挺好的,史大喜感觉到心里一只坏脾气的怪兽高兴地呼噜起来,所以他也懒得让吴智哲猜了,大发慈悲地开口:“你还没有男伴对吧。”
这在史大喜看来是当然的——吴智哲在学校里面并不是什么受欢迎的风云人物,成绩很好拿全A不假,但充其量只能被归类在成绩好的怪人们那一群里面。这么说吧,高中里面的社群结构就像金字塔,有钱小孩和玩咖们占据了尖端,史大喜在那里,很显然,而成绩好的怪小孩们,像吴智哲,不一定会被欺负,但是顶天了也就到中间那层。
何况最近他听周围那些来找他做男伴的女孩叽叽喳喳听到耳朵都要起茧,似乎在女孩之间没人陪着去圣诞舞会是件丢脸事儿。
所以他就想起了吴智哲,她似乎没有什么男性朋友,在史大喜看来,估计她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实际上正在发愁舞会该怎么办。
唉,史大喜想,吴智哲不找他还能找谁?他们都还睡了好几次,怎么看吴智哲根本就没有其他人选。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史大喜等她开口等了好几天——一开始他打算要犹豫一会儿,总得让吴智哲求求他,再好心地答应下来;不过到了今天他已经没了那个心情。
吴智哲大概忐忑了好几天吧!那就不折腾她了。 史大喜觉得自己简直善体人意,他喜孜孜地倒在床上看着吴智哲有些错愕的脸:“我可以做你的男伴。”
他都做好一会儿吴智哲扑进他怀里的准备了。
却没想到吴智哲套好了上衣,将马尾束好表情有些迷惑:“呃,谢谢?但是不用了。” 史大喜陡然升起一股危机感,他皱了皱眉头翻身坐起:“等等,你什么意思?”
“噢,我有男伴了。”她随口说道,一边把笔记本塞回包里:“社团的学弟。上个月他就问我了。”
拉链拉上,吴智哲才抬眼看了眼史大喜——随后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你没有女伴参加吗?不会吧?”吴智哲猜测,旋即又觉得荒谬。谁缺女伴都不会是史大喜缺,从她几次去夜店把人拖出来的经验里可以得出这个结论。
“……没有。”史大喜咬牙切齿道。 果然。
“那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她穿上大衣,揹起包。一回头人已经包着被子又倒回床上,传来闷闷地一声“滚”。
吴智哲下楼的时候耸耸肩,史大喜的情绪真的很难捉摸。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