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这阵子吃得挺好,阿云嘎脸圆了些,不像先前那样下巴尖得能戳伤人,郑云龙每每看着都有几分自豪,时不时就要抓来捏捏膀子和下巴,高高兴兴的说:“抓小猪咯!”
阿云嘎听到这个就要生气,但下次郑云龙手伸出来让人给他捏捏的时候,他还是会欢欢喜喜地靠过去。
天寒了不少,感觉很快要降雪,郑云龙便有些懒洋洋的不爱动——他天生怕冷,手摸着也确实冰,阿云嘎便找到了个大龙需要他照顾的地方,相当大方的让他靠着。
郑云龙本来就不怕人说,阿云嘎被人说了也不晓得,路上便这么叠着走,遇见有人嘲笑,郑云龙便咧咧嘴:“扯了证的,受法律保护,你在这儿说呢你扯证没?”
时人多半是办酒不扯证的,哪里斗得郑云龙这嘴皮子,郑云龙就更加自由自在地贴着阿云嘎四处闲逛。
阿云嘎问他:“今天干嘛呢?”
郑云龙推着他走,也没说今天玩啥,让走到一户人家院门口,阿云嘎不认得门,郑云龙把手抽出来往门板上敲了敲,拉着嗓子喊:“婶子在家吗?”
鸡听见声咯咯哒叫起来,间或还有狗叫声,阿云嘎听到狗叫退了两步,看见来开门的是那个老欺负他的小孩儿又退了两步,小孩儿见了郑云龙,重重哼一声,郑云龙明知故问:“哟,怎么啦,前两天被人撞见下河又挨打啦?”
小孩脸上表情摆明了不欢迎——给他告发的也不是旁人,正是这个来敲他家门的大坏蛋,大坏蛋半分不自在也无,拉着阿云嘎的手就踏进了人家院子里,郑云龙喊婶子的中年女人匆匆迎出来,第一件事就是给郑云龙道谢:“你下次见着他又下河你再给我说一声!”
说着又拎着儿子后颈皮狠狠揍了两下,揍得小孩绕着院子喊妈要跑。
阿云嘎从他背后看得津津有味,然后再挨了小孩儿一眼瞪又缩回去。
“大龙你们俩口子留下来吃个饭不?”她赶忙又问,让他们坐条凳上,郑云龙拉着阿云嘎坐下摇摇头:“不了,老太太搁家里等呢。”
“今儿来是有事要请婶子帮一帮,”他说:“你们家大花这不是生了吗?我想跟婶子讨一条小狗。”
阿云嘎先前没听他说过,诧异地瞪圆了眼睛看他,手指紧攥郑云龙衣袖子,婶子听见他说这话摆摆手:“我还当是什么呢,嗐,就一条狗崽子有什么帮不帮的?”
说罢她拉开了嗓门喊铁蛋,倒霉娃子大名爱国,但是谁正经叫大名呢,他一年四季在人家口中都叫铁蛋,男孩儿磨磨蹭蹭地来了,还是在瞪人,他妈也不管:“你带大龙他们去后边看小狗。”
铁蛋“嘁”了声,后脑勺又挨了一巴掌,这才含恨带他们俩往后去。
狗窝在柴房里边,风挡得倒是严实,味儿有些闷,不过郑云龙两个都不介意,大花狗如其名是条白底带斑的花狗,看见是小主人带来的也就不叫,冲铁蛋摇摇尾巴,铁蛋摸摸她脑袋,又让大花舔舔手。
大花肚皮边上四只小狗,郑云龙蹲下看看,应该是都能离奶了,嘤嘤叫个不停,就一只小白狗小了其他兄弟姐妹三分之一,能不能养活着实说不准,他首先就不考虑。
郑云龙扭头,问阿云嘎要哪一只,阿云嘎盯着小狗立刻就纠结上了。
阿云嘎说:“好可爱啊……能不能都要?”
边上铁蛋又拉着一张脸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