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边挺好,都挺好,两个大的出门工作还,结果唯一阳的是家里的尿布娃。
别的都好说,但尿布娃阳了,他们俩基本得贴着照顾,怎么可能放下心,自己会不会阳都要撇一边了,交替着睡会儿,看孩子,病在娃身上疼在爹妈心,体温高了心就悬起来,低了便松口气,时不时就量一下体温,多给小孩儿喝水,棉被卷着发汗。
整天弄下来他们两个大的都累得慌,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小娃娃特别精神。
烧归烧,烧得挺有劲儿,可能他们家这个不是一般娃,是那种古早的烧煤小火车,现在温度上了,噗噗噗头顶冒烟,穿着件尿布就在床上站好了尽情摇摆。
还要播歌。
现在晚上十一点半,早过了娃的睡觉时段,但她要播歌,music on,小孩儿都病了,阿云嘎跟郑云龙轮番去劝,大姐,求你了,有什么要跳的明天早上再跳昂,现在该睡觉了,不睡觉身体不会好。
她像宫崎骏电影里面那个波妞一样:“我不!我不我不!”
脚丫都蹦起来。
郑云龙往旁边和阿云嘎对看一眼,就要命,要是不给跳,晚一点真的像崖上的波妞那样骑着鱼或踩着羊乱跑回青岛内蒙怎么办。
她再蹦两下,好,行,阿云嘎拿出小音箱给他放歌了。
放的还是魔法满屋的插曲,LMM那是谁,整出来的汉密尔顿牛逼得要命,两个大的听得熟,倒背如流;家里这个尿布娃还听不懂,那就给她放魔法满屋,这下她高兴了,安排好,这个大力士姐姐的歌播完下一首她要let it go,go完再接海洋奇缘how far I’ll go,最后来个成龙在花木兰里面的男子汉结尾——很难说这个不是在暗示她两个爹。
阿云嘎在问他们肖导北京这个有没有个叫什么音乐剧株的啊,中了就疯狂想演音乐剧那种,他家娃中了以后别的不想干,已经公演一轮了。
肖导回说有这种好事,给我的学生们弄点。
郑云龙还在搁那儿用手机录。
尿布娃穿着尿布,下盘平稳,气冲斗牛,这就开始表演——好在床够大,大的两个睡一边,床尾还有空位让娃文艺汇演。
围栏拉起来也不至于娃蹦着蹦着蹦下去。
很难说顾这个累人些还是顾倒在床上不动弹的娃累人些,前者又唱又跳又转圈,还要给拍手,欢呼,注意切歌,中间还要给她量体温,拿小水杯给她喝水——可要说看她病恹恹地缩在被子里没精神地哼唧,那是真不愿,心肝都要缩起来。
那好吧,汇演就汇演吧。
郑云龙看阿云嘎在边上愁眉不展,知道他烦心的事儿多,有心闹他,给了点馊主意:“要是剧院谁阳了来不了,我看你拉家里这个去顶上吧,多牛逼,看看,”尿布娃恰好蹦到间奏,顶着个圆呼呼的小肚子,抓着两个把的水杯鼓着腮帮子喝水,脸颊红通通,辫子乱飞,瞪着眼睛看他们说话,郑云龙两手一比,哒哒,音乐剧绝对的女一号,未来的顶尖人物,必定A角,啥不能唱,是这个,顺带竖了下大拇指,他女儿不明究理,也跟着比大拇指,奶声奶气地来一句:“牛!”
阿云嘎说:“你俩都牛,都挺牛,来,继续蹦去,拉上你爹!”
牛什么牛啊!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