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们俩本来是该去约会的,七夕就在眼前,小孩儿打包好了,送去还单身的外甥女家,毕竟这节跟单身狗没什么关系——他们家娃也不难带,跟她相处过好几次了,背上小包包,拿好画图本,其他小玩具再带点儿,阿云嘎估摸着五点送到,他们六点的餐厅,酒店房间就在餐厅上方二十楼位置,吃个两个小时差不多了进房间,十二点能回家接娃,大不了一两点也还可以,现代年轻人哪个不熬夜,他们离开酒店的时候大外甥女肯定还没睡。
这么小一个娃,睡着了直接抱上车回家就可以。虽说酒店没住满整晚上但也不是大事,他们住酒店住得多,虽然这回定的什么七夕套组听着牛逼,但搁两个人这儿倒还真没有那么稀罕。
岂料才把车掉个头开出三百公尺,电话就来了,对面外甥女那边听着有点慌,阿云嘎也不自觉坐直了:“怎么回事儿?”
说小孩突然和她说肚子疼,很认真,一会儿还哭上了,问怎么办啊会不会是突然什么小儿急病。
阿云嘎一听吓了一跳,他这边说话声音挺大,郑云龙那边听见了车子一拐弯就噌地扭头回去,要把娃接走。
阿云嘎去把娃抱下来,哎哟果然在哭,揽着阿云嘎脖子说肚肚痛痛,他陪娃坐到车后座去,问她哪里痛,郑云龙已经往医院开了。
他们这头雷厉风行,停车挂号进小儿科一气呵成(稍稍争执了下要不要去急诊),两个爹西装革履地抱着一个抽抽搭搭的小孩在塑料椅子上等,等叫到号了带进去,医生问什么情况。
阿云嘎开口说小孩儿突然肚子疼,疼哭了。
来的路上他先是脑子里过一遍看过的小儿急病,又去搜百度,幼儿急性腹痛可能得了什么病,好么,现在他都把自己吓得手脚冰凉给郑云龙看郑云龙也吓得面如土色,就剩怀里热烘烘的娃还有点温度,你抱一会儿我抱一会儿。
医生看他们急,也就凝重了神色,问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别的情况,一边让转过来,掀衣服用听诊器。
诊间里所有人都屏着呼吸,不想医生表情一顿,皱了眉,问小孩午饭有没有吃。
阿云嘎没料到这个事情走向,小孩儿不哭了,哼哼两声,说有吃,一点点。
医生问吃什么,阿云嘎这个还记得,给她吃了点饭,一点点炒蘑菇,一点点鸡蛋,一点点西兰花,然后还有苹果,当时是郑云龙盯着吃的……阿云嘎眼神挪到郑云龙脸上,郑云龙忽然一僵。
他坦白从宽:“她要喝巧克力奶,结果喝巧克力奶以后吃不下我帮她吃了。”
这在郑云龙眼里真不是大事,在家不都这样,老婆不吃了他吃,女儿不吃了他吃,好嘛,现在还需要问吗?
诊断结果:肚子饿。
太丢人了,阿云嘎把娃扔给那个爹带,气得不想理这一大一小,郑云龙感觉要倒大霉,哭笑不得问小孩:“肚子饿怎么会说肚子痛呢?”
小孩瞪着颇有他和阿云嘎神韵的大眼睛哼哼唧唧无辜看他:“肚肚就,就是痛痛嘛……”
这年代的娃哪个真挨过饿,他们家这么宠大的更不可能,阿云嘎看她不吃饭了要饿她,郑云龙也舍不得,悄悄给小孩儿塞点饼干糖果都是有的,回爷爷奶奶家那更挨不了饿了,都是当小祖宗似的追着喂饭,饿在孙女身,痛在爷奶心。
小肚子这是一路吃着好东西长大的。
也就今天不巧,小孩儿喝了巧克力奶,美美午睡,睡过了下午点心布丁,然后直接被打包塞出去未生未育的年轻外甥女家,这才闹了场乌龙:有生以来第一次饿得不只咕咕叫。
那怎么办吧,这显然也不必开药,夫妻俩无语地捞着小孩儿上车,要折回去外甥女那儿再去酒店会错过定位时间。
阿云嘎白了郑云龙一眼:“我跟餐厅那边说多加个宝宝餐椅吧。”
就一起吃了,切小块都给她喂点。
晚点带上去房间那显然也不存在什么温存时间了,哈,通通都鸡飞蛋打!
阿云嘎曰:“你们俩就是我前世的那个……孽债!”
小孩儿塞在儿童座椅里,现在不哭了:“孽债是什么?”
阿云嘎捏捏她的小胖脸,喊她小孽债,说就是她这样的。
到了地方下车,阿云嘎抱着,郑云龙摸摸鼻子凑过来,小声开口:“……那不然等她睡着嘛。”
阿云嘎横他那一眼,嘿嘿,郑云龙觉得他直接准备好了,那人也没反驳,就是轻轻嘟嚷了下。
“那不还跟平常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