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泡泡

他们两个会带小孩儿去公园遛弯，下午把电池的电放光，晚上就好睡了，郑云龙提溜着两只小手让她短暂地飞一会儿，公园边有人卖那种给小孩儿的泡泡水。

他们家早就有一堆吹泡泡的家伙什了，旋转的唱歌的发光的，大泡泡小泡泡，相机款弓箭款加特林款，各种各样，但小孩儿看见了还是走不动道。

卖的这个还是魔法少女款，顶端一个大爱心，上面有塑料宝石和缎带，带着碎碎的闪粉，对十三岁的女孩来说可能幼稚了点儿，但是对三岁和三十三岁的来说刚好。

郑云龙两手叉腰看她，小的也叉腰看他，郑云龙试着跟她讲道理：“家里好多吹泡泡的了……”

小的同样试着跟他讲道理：“没有这个，这个样子的……”

郑云龙最后还是给她买了。

这个还不是装电池的，不大只，就巴掌那么大小，扭开来自己吹泡泡，介于新潮与传统之间——重点是不贵，七块二，处于郑云龙可以也愿意负担的价位。

阿云嘎用鼻子哼哼，挑了眉毛看他：“你要宠坏她了。”

说是这么说，但是当泡泡飞到阿云嘎眼前的时候，他还是噘着嘴把泡泡吹远一些，随后又笑起来，伸手指去戳破。

他们走离摊子有些距离了，郑云龙看着阿云嘎跟小娃娃玩，想了一想，背着手踱开。等阿云嘎发现的时候他已经离开又回来，他瞧着郑云龙，有点儿纳闷：“去干啥？”

郑云龙把什么东西塞进他的掌心里。

阿云嘎拿起来一看——魔法少女泡泡瓶升级版，比女儿手上那个小的大了一号，他愣了会儿：“干嘛？”

郑云龙抬抬下巴：“你的。”

阿云嘎露出了一个有点奇怪的表情，偶尔他想保持形象但是又忍不住想微笑的时候就是这样，努努嘴问：“我要这个做什么？”

郑云龙说：“女儿有你也要有。”

阿云嘎轻轻用它敲了下他肩膀：“我又不是小女孩儿了。”

他想一想又发现不对，更正：“以前也不是。”

行吧，郑云龙随他，阿云嘎要这么坚持也行：“那就是我非要给你买的。”

小孩儿在旁边吹了一阵泡泡，看见他们俩没看着她，自己偷偷讲小话，咚咚咚地又跑回来，扒住了他们的膝盖：“什么呢，说什么呢？”

旋即她眼睛尖，看到了那个更大的漂亮泡泡瓶，看一下手上自己的小的，拿起来，要跟阿云嘎换，要阿云嘎手上的那个。郑云龙平常老纵着她，但这种时候就不会了，按住了阿云嘎的手：“不行，这是妈妈的。”

阿云嘎瞪他，看了看周围，小声说：“不是妈妈。”

郑云龙改口：“这是阿布的。”

小孩儿把嘴巴噘得能吊水瓶，郑云龙手指伸过去，一捏，变成扁扁的小鸭子嘴巴：“嘿嘿，嘎子你看，嘎嘎！”

小孩气炸了，给她小的泡泡瓶不说，还笑她是小鸭子，坏透啦——偏偏郑云龙还有道理可以对她说，他看她不高兴了，蹲下来给她讲，顺手揪了下她的小辫子：“我认识你妈都十年多啦，我们才认识三年是不是？所以爸爸给妈妈买的泡泡瓶更好看嘛。”

她抽了抽鼻子，手指头用上，不够用，那确实很久哦，好吧。

于是就又被哄好了：“那以后——以后我也要——”

两个人听了都笑：“你那时候就不想玩儿泡泡瓶了。”

她据理力争：“不会，妈妈还想玩呢！”

那也有道理，郑云龙看看小的，又看看大的，阿云嘎顶着小孩羡慕巴巴的眼神扭开瓶子吹了一串泡泡，让郑云龙自己跟她说，郑云龙搔搔头：“行吧。”

然后再站起来的时候郑云龙左手抽走了阿云嘎左手上的泡泡瓶，右手扣住他空下来的左手；阿云嘎挣了下没挣开，啐他：“肉麻！”

郑云龙觉得怎么会呢，但是他把右脸也凑过去：“你要沾新的泡泡水得先亲一下。”

这条款很流氓，但是阿云嘎确实想玩泡泡了，而小孩儿的泡泡瓶又显得有点太矮了，阿云嘎沾不到。

啵。

这是泡泡破掉的声音，别想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