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愉快小种田文
睡前南南拿出了睡垫铺在皮毛上,她早就想这么做好一段时间了,只是先前是不敢,后来又忙起来,便有些遗忘了这事儿;今天会想起,完全是因为那张狼皮。
看过那狼皮被扒得血糊糊的样子,南南忽然就对睡在这些皮毛上起了点洁癖,何况这些皮毛粗硬,也是真的扎人,她一个上山都要带着质量好的睡袋的讲究姑娘,能忍耐上这么多天都算是奇迹了。
她这个睡垫算厚,是稍有点支撑力的泡棉,本来也有考虑过要不要买充气式的垫子,但南南想得多,就怕一个不小心戳破了——现在看来,她很有先见之明。
方才吃完饭,她估摸着巨狼对她这些东西的接受力还不错,于是拿出来单人的小帐蓬,非常小,她进去只能坐着头就碰上顶了,是仅供睡眠用途、只够放进去睡袋的尺寸,她现在有山洞用不着这个帐蓬,何况如果这个森林里四处都是威这种等级的野兽,她这个可怜巴巴的轻型小帐压根啥都防不住。
于是南南就想着要找点别的用途,后来发觉睡觉用不上,但她如果想要一些私人空间,比如擦澡,那还是完全能够的。
因此她拿出了帐蓬搭好,随后就带着水和肥皂等基本用品进去,却不想南南才进去不到五分钟,才刚脱下外套,要开始脱别的,滋啦一声,小帐蓬就破了道长痕。
南南吓得抱住外套回头,结果发现那傻狼还只用一根爪子划破她的帐蓬,现在正把脑袋从洞里塞进来看她在做什么。
南南气得出帐把他的脑袋揪出来,用电气胶布贴上,语气严厉地让他不许看,最后才完成了洗漱。
如果南南带的是充气睡垫,那风险可太高了。
威对她的睡垫也挺好奇,伸手小心地摸摸睡垫,再摸摸那些皮毛,好像也察觉到这垫子比皮毛睡着要舒服多,是以也没有阻止她——这倒让南南有些愧疚,她只给自己这边铺上,却没让他睡,总觉得有点自私了些。
要不要想办法给他做个舒服点的垫子呢?南南躺下了之后想,如果有合适的干草似乎也还可以,但那个也是扎了点;如果要不扎,那么估计还是要垫一层布,所以还是要先把布织出来吗……
不过南南睡着的速度倒是意外的快。
接下来两天她把灶砌完,石板也架上了小的那口炉,同时为了试验的泥巴碗盘也又捏出了好些,此外她还发现一种树的树皮相当适合生火。这种树数量不少,树皮可以层层剥落而不死,摸上去绵润,富含油脂,引燃得相当快,烟雾也小,她用细的藤绳将这种树皮反复捆上另一种较不易燃的木棍上,发觉这是个很不错的夜间照明。
另一个发现是南南找到了几种香草植物——她本来是想找点普通能煮的调味料,但她发觉这些调料多半是种子入菜,她辨认起来没那么容易,反倒是味道重一点的,如香茅薄荷等,对她来说更好认一些。
她也陆续采了不少晒干,真要说的话,香草植物的应用有不少,很多都能入菜,也有些疗效,但南南最担心的还是蚊虫。这里的虫子其实不多,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巨狼的威压对于虫子也会起作用,不过出于习惯,当她生火的时候还是会往火堆里投一点这种能驱虫的植物,以防在这种地方被什么不知名的虫子咬上几口,染上没法医治的怪病或寄生虫。
然后在想起驱虫的时候,南南又想起来两天前遇到的巨狼,最先没有意识到,但等她多想想,就发觉她自保的能力还是太少。反杀不敢想,但是她总能想办法让野兽不敢靠近。
最初这只是个朦胧的概念,直到南南在那儿烧不同植物的根茎叶和枯枝,测试烧起来多快、又有什么气味的时候,发觉有几种她叫不出来的烟雾和烟味都特别大。
她的鼻子都有点受不了,何况巨狼,他难得又露出来第一次见她生火时那种饱受困扰的表情。她发觉巨狼会觉得不舒服时,很快就把火弄熄了,拨弄出粉末清空火堆,不过南南就用这些树叶再做出了几枝火把。
烟雾加上火焰,相信一般野兽都不会想靠近,这是如果威不在她身边,而她又遇到危险的情况;有了这个东西在,南南觉得自己应该能够多撑上一些时间,没准巨狼就能找过来——当然如果是巨狼都先遇上了危险,或者巨狼都打不过,那她也就没有撑的必要了。打不打得过这种事情就是很现实。
南南心里门儿清,威是在这个地方的顶级猎手,他大概站在金字塔尖端,今天她出于某种莫名其妙的理由被她罩了,可这不代表她就能在森林里横着走。
她就是狐假虎威的那只狐罢了。
然后今天要做的一件大事,是终于能把她的那些泥碗拿去烧了。
南南昨日在巨狼早上逛完之后,让他带她去水边,她新编了个深一点的藤筐,像个没盖子的背包,然后用细藤绳再编出来俩个细细的背带,不够厚,其实背起来的时候要是重了点会觉得有些勒,但南南不在意,重点是没那么容易断就行。
她在这个藤筐最下层放上柔软的新鲜树叶,随后将碗碟杯整齐放入,各自都垫了不少树叶做缓冲,骑着巨狼到水边相对平稳,而且相当快速,然而就算如此,也还是破了一些碗盘。
南南没有气馁,她用三种不同地方的土捏出来碗盘,各捏了几只,现下破碎的只有其中三四个,她拿出来碗碟,将破碎的扔到底部再用树叶盖好,随即开始测试这些浸水之后会不会漏水乃至散开。
威在旁边看,南南就递过去几个让他帮忙检查,他现在很会学习南南的动作,照葫芦画瓢,居然也有模有样,被他检查出来几个开裂的。
南南笑着给他竖起大拇指,笑眯眯夸他:“好棒呀!”
他现在也看得懂南南手势的意思了,拇指朝上手掌握拳就是夸他,他这会儿被夸了高兴,手上力气便没有收住,啪地碎了一个。南南比着赞的手还没放下,眼睁睁地看着他的俊脸上露出两分惊惶失措,还偷看她脸色,试图把这个泥碗拼回去。
拼是拼不回的,反倒碎得更多块了。
南南只能温声哄他:“来,碎掉的给我——没事,碎了就碎了,我不会骂你嘛——”
花了好一阵子才把这些都检查完,顺便把狼哄好,好在是他也没有因为这个插曲接着就都拒绝碰碗,反倒是后续格外小心地翻看,不让泥碗碰上溪里的石头。
南南觉得巨狼的性子越看越不错。
这些碗接着又被南南晾了一天,确定了所有杯盘都足够干燥之后,今天才开始准备烧窑。她不清楚需要的温度、时间和燃料,于是尽量分散样本,预计烧个四炉观察情况。
她对这个没有经验,考虑之后决定先试验八个小时。也就是下午三点时入窑,晚上十一点出窑,她用上了易燃的那些枯枝树叶层层叠叠堆上,再把泥碗放进炉膛中,随后用她这几天做的一个大泥板盖子,上面预留了几个观察透气的孔洞,随后便点了火,开始初次的实验。
她在这个热得不得了的炉子边上坐了好几个小时,她担心地看着火,威在远处担心地看着她跟火,似乎对她不住往那个炉里添柴的行为相当不赞同,尤其是她往炉子里扇风的时候,看起来忧心忡忡得像是炉随时可能炸开,要赶紧冲过来把她衔走;南南才没空理他这种忧虑,她现在就希望她的试验能成功。
晚上成功地用石板做上了肉,把石板烧烫,油发出滋声以后她把大块的肉放上慢慢煎;之前囿于平底锅的尺寸,那肉的大小都不能太大块,但现在既然有了条件,她就都切成大块大块的,巨狼吃起来明显也满足得多——就是他不爱靠近炉子,南南发觉了另一个好处,他既然没法在她把食物弄熟的时候一边猛吃,那她做饭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否则他吃个不停,南南一看到他停了嘴开始眼睛亮亮地充满期待地看着他,她就会有种要喂饱他的焦虑。
南南今天还难得地熬了点夜。她透过盖子上的小孔观察了,里面的碗盘都有烧到透出亮红色,目前的温度应该还行;在来到这里之后她的日程表也随了巨狼,天黑就准备睡觉,而天黑都在七点半左右,最晚南南八点半就会躺下,是以过去那种蹦迪到天亮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在凌晨四点五十睁开眼睛的时候震撼得不行。
寻常也只有期中期末考周能得到南南四点半起床的待遇。
巨狼同样没睡,她坐在小土窑不远处,而巨狼则趴在小土窑不远处的不远处,时不时打个呵欠,但有什么风吹草动,耳朵还是警惕地朝上一竖,偶尔会从远方传来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嚎叫,有的他会警觉地抬头看向林子深处,但大多时候他都把下巴搁在前脚上,眼睛看着南南。
南南就着火光在她的小笔记本上写东西,她平常都在睡前思考自己要做什么事,但现在既然有时间,那她就把东西都写下来。这个笔记本前半本是空白月历的形式,能够按照日期备忘,写下行程,到了这里之后,原本的那些开学、缴费与打工时间都被划去,南南转而记录起别的东西。
包含早中晚固定时段的气温,以及太阳升起与落下的时间。
乍看之下没什么用,但南南知道细节对现在的她来说,很有可能救命。
不过说得这么严肃,她也没有太多东西能记录,把能写的都写完之后,难免变得有些无聊,于是她给自己找了个新任务:教巨狼认得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