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愉快小种田文
他这回带回来的猎物比昨天的小上一圈,南南观察到,她不确定是不是同样的物种,毕竟昨天光线较为昏暗,她也没有太大的胆子去仔细看他嘴里的猎物。
随后在爬上石台的时候南南遇到了一点问题。
她早上只含了块糖,昨夜吃的生肝脏其实也不多,刚才下来的时候头晕还没那么明显,可现在她要爬这石阶显然有些困难,尤其这种自然形成的地貌并不太平整,更增添了难度。
对巨狼来说毫无挑战,他轻轻一跃就跳上洞口平台,然而南南必须手脚并用爬上,在四肢发软的情况下自然没那么容易,别提她手里还抱着那些拾来的枯枝。
她花了点力气才爬上第二阶,巨狼放下猎物又回头看她,南南抬起头,不知怎么地,就从他眼里看到一丝对她弱小的震撼。
如果南南有胆子,她肯定要拿手边的石块扔他,可惜她没有。她支着膝盖缓了缓,却不想巨狼又一次变成人形,跳下石阶,南南还没回神,他已经抓住她的腰将她托起递了上去。
她双腿离地时有些紧张,然而还在惊讶就已经回到了石台上,男人将她松开,拎起猎物的后腿将其拖到他平常用餐的地方。现在光照充足,南南可以清楚地看见一些昨夜没有看到的细节。男人前爪化成的大手上同样有锋利的爪子,不费力气便将猎物的肚子剖开,她悄悄朝后退,想贴着岩壁进入洞窟而不被男人发觉,但他好像不必回头也能察觉她的动作,南南还来不及进去,对方已经又掏出了什么,手上血滋糊拉地把东西递给她。
这种血腥气还是令她想要呕吐,昨晚被他捏着下巴强喂生肉的恐惧一瞬间又回来了,她实在怕了他那样做,最后只好放下手中抓着的那些枯枝,接过那块东西。
似乎还是肝脏,南南发觉,她紧紧皱了眉头,男人盯着她看,目不转睛,他的眼神非常有压迫力,最后南南不得不迟疑着将那块温热带腥的内脏递到嘴边,试着咬下一小块。
出乎意料的,今天这块比昨夜她啃不动的那块更加柔软——虽然对南南而言,两者的味道都差不多糟糕,但起码今天的,她努力用牙齿啃两下能扯开。
南南急忙小口小口地咬下肉,皱着眉头像吞药一样囫囵咽,好在她一口也没法儿啃下多大块,这才没把自己噎着;她不想再让对方觉得她连自己吃都没办法,避免那种强迫喂食的方式就是表现出来她自己能行。
果然这回对方紧盯着她,但却没有再像昨天一样动作。南南在吃下三分之二个拳头大小左右的份量后,终于没法再勉强自己,她试着把肝脏递回给他,后者伸手接过,看了看她吃出来的缺口,最终确定她吃的量还能接受,才三两口把剩下的柔软内脏吃了。
南南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先前吃下的半颗胃药还有用处。她趁着对方用餐的时候躲进洞穴里,拿出湿纸巾擦沾上血迹的手和脸颊。这一张很快就被血染红,明显不够用,但她也不愿意再多用,她带的数量有限,需要节约,她用塑料袋将脏污的纸巾装好塞进口袋,随后找出水,没能顾及节约,喝了口压下嘴里的味道,又翻出来牛奶糖吃了半小块。
她像做贼的松鼠一样开她的包,然后把折叠伞等物件收拾好,好悬在他吃完回头检视她在干嘛前把背包拉链关上。两人之间隔了一段距离,他又是长发又是胡子,南南看不见他的细微表情,但她知道他在盯着她看。他大约有些疑惑她身上的血腥味淡了不少,于此同时,还有一点儿别的味道。
他往她的方向走来,南南紧张得屏了呼吸,他似乎在嗅她身上的味道,哪怕现在是人,他的鼻子也还是很大,她不由得闭了闭眼,感觉他带着腥味的呼吸拂在脸颊上。
他的鼻子靠近她的嘴唇,仔细地嗅,南南感觉后背都冒汗,但一切还在她的掌控内:他对她正在吃的东西有些反应。她在试探,试探男人对她的宽容程度到哪里,他有能力捕猎,抓到的猎物都比她更大,那她猜他不是为了吃她而把她抓走;虽说她尚不清楚他的目的,但他在她心中的危险等级稍稍降低了一些,看上去不会对她造成立时的危险。
南南目前还不想死,所以他既然看上去能够提供她一些庇护,她就要想尽办法物尽其用。
她缓慢地向他抬起手,给他看她捏在手里的剩下半块牛奶糖,不大,也就小指指节大小,散着甜美的香气,南南注意到他在盯着它看,她举起一点让他看得更清楚。他大概察觉到这和她口中的甜味相同,但没有抬手拿,南南只得小心地朝他再伸去,试图把糖递给他。
他也没有接过,两人僵持了一下,就在南南手有些酸的时候,他忽然动了。
南南再次意识到,如果他要对她做什么,以他的速度和力量来看,她绝无反抗的可能;在南南来得及抽手前,他把那块糖连着她的指尖一起含进了嘴里,南南被他吓了一大跳,差点以为他要连着她的手指一起啃断,然而痛感没有传来,只是指尖传来带着温度的濡湿,她僵立片刻,才将几乎要跳出来的心脏压回胸腔。
男人的舌头从她指尖卷走糖块,然后就放过了她。南南不由得头皮发麻,在他放开的时候赶紧收回手,不着痕迹地朝裤子上抹抹。她探寻地盯着他的表情看——不大容易其实,就说他脸上露出来的部分实在不多,而且还脏兮兮的,但不知为何,南南却似乎能模糊感觉到他心情还不错。
他是有情绪的,而且似乎能够沟通,于是南南决定进行下一步。他含着那块糖看她弯腰去拿保温壶,她的水壶盖子拿下后当杯子用,南南在他面前倒了小半杯水,沾了沾唇。
她得想办法让他明白她需要更多的水。
这很困难,比她想像得要困难,他听不懂南南说的是什么,她只能靠比划的方式,但他似乎以为她在玩,那目光和看表演也差不了多少,南南又说又比,急得冒火,对他来说也只是歪了歪头。
她迟疑了下,最终拉来他的手,他的手很大,能把她的拳头完全包住,但除了尖爪外,似乎和人类没有太大区别。南南在他掌心里倒了一些水,抓住他的手指企图让他理解这对她来说很重要。
南南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让他明白他的意思的;也许是他对动物生存需要水这件事本来就有概念,而南南逐渐焦急的语气让他连结到了这件事,总之就在南南都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他转身朝山洞外走去。
她起先没搞懂他的意思,但在他停下脚步回头时,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可能是在等她跟上。她心跳加速,不敢说他真的知道她要什么,但起码看到了一些机会,南南连忙弯腰去拿包里捲好的滤水袋放进口袋,随后两三步跟上了他。
她没有靠他靠得太近,在走出洞口,男人化成巨狼跳下石阶,并且在她笨拙地试着爬下石阶后没有阻止她,她跟着出来的决定应当是正确的。
在巨狼转头走的时候她没有多犹豫便选择跟上,无论他昨天是不是让她感觉到害怕,但现在他明显是她唯一能够依靠的对象。
跟在他背后走进树林的同时,南南也抓住了机会观察,这里大部分的植物和她以前见过的,实际上还是不大一样,就像她前面的巨狼,似乎能够在她原本的世界里找到类似的对应,但其实并不是相同的东西;可另一方面,她又找到了几株以前在山林间常见的野草。南南想起了昨日她们是怎么过来的。发生异状时,被这个地方吸引的不只有登山队,也有一些其他的动物,只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她无暇思考。
动物存活的机率有多少,她不敢说,但是南南认为植物的种子很有可能也被吸引过来,在这里落地生根——当然不会是昨日来今日就发芽;按照这生长的趋势来看,昨天那样的事情对这个世界来说也许并不是单一次的事件。
或许以前也发生过,所以她才会在这里看见能够辨认的植物。
当然一切都是她的猜测,南南也不敢因此就断定她有机会回去;倘若这种现象的周期以百年计,那她还是想都不必想。
他们走了一段距离,以巨狼的脚程来说不算远,但没过多久,她就已经跟不上巨狼的速度;她不由得担心一眨眼就看不见对方身影,彻底迷失在丛林中,哪怕她现在还在怕他,可他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他转头时南南又从他的兽目中看到了相当人性的光芒——或者迷茫,像是再一次迷惑为什么她走得这么慢。
他转头绕回她身边,转了几圈,南南擦了擦汗:“你……你能不能再……再走慢点儿?”
好吧,他听不懂,南南看他的眼神就知道,然而他接着却矮下了身。南南顿住,她下意识以为他要攻击,然而他没有张口,只是往前顶,南南都没搞清楚他到底怎么个施力的方法,她就已经被他颠到了背上。
南南怕摔下去,手忙脚乱地抱住他,巨狼的身形比她以前见过的马匹还要再高大些,摔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好在他停下动作等她调整位置找到重心,等南南笨拙地转过身以后,他才往前走。
狼毛在顺着摸的时候顺滑,质地比较粗但不扎手,他往前走她就不得不往前趴,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在外层硬毛里面还有一层较为软和的绒毛能够保暖,她试着拨开硬毛让脸贴着柔软的里层,否则一会儿可能就要擦破了脸皮。
一人一狼行进的速度快了不少,南南在他背上的时候尝试记了路线,但移动得太快,有些困难。
随着巨狼向前,她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些动静,精神一振——有淙淙的流水声,应该是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