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那个衣服
百威觉得他不是个小气的男人,他的场子向来不跟朋友收钱,时不时给熟客免个单,小表妹要来唱歌,他大手一挥就把最好的时段给了她——哦,这个小表妹也不是真的亲表妹,拐了几道弯那种,但是住得近,同一个高中,百威几年前就时不时顾她,知道是个乖乖巧巧的甜妞儿,他对自己人总是很好的,里外分得清,小妹妹让他给罩着,当然给好时段唱。
今年二十岁在找兼职,本来就是学唱歌的,长得漂亮家里人怕去哪里随便找打工,要被人吃亏占便宜,那就联络了下往百威这里送;百威没意见,看见了人他也生出来那种担心,觉着还是放他眼皮子底下最好,于是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
约好了时间过来,女孩子提着个行李箱,百威替她接过,趁没开门营业带她看场地,一个小舞台,放得下乐队,边上有台钢琴,连她唱得好不好都没问,南南穿着宽松的白t,踩着粉红色球鞋看起来又纯又乖,百威走前面又带她去后台看。
后台连通酒吧吧台后方,有楼梯往二楼,跟外头的二楼分隔开,不开放的,给她收拾了一间小房间,暑假打工在这里包吃住,化妆换衣服都在里面,他打开来给她看书桌和单人床,床尾是衣柜,边上还有个小浴室,当初装潢有考虑过朋友可能会在这里休息,类似的另外还有两间,他挑了间没人用过的给她。
“需不需要帮你把家具挪挪?”百威问她,看南南走进来把行李拉到床边,南南摇摇头,对他笑:“谢谢威哥,这样就很好。”
百威又逗她:“紧不紧张?”
南南想了一下,抿着唇微笑:“有一点点,但是也没有很多,之前校庆什么的都常常上台,比较怕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就是醉鬼啊那些什么的,乱七八糟的,百威冲她抬抬下巴,安抚道:“没事儿,你在我的地界上,没人敢动你。”
百威自己的休息室就在正对门,特意安排的,这么大一个漂亮姑娘,酒吧后面虽然说安全性有,但还是没有一般住宅那么封闭,还不如百威看着不容易出事儿。
薪水他给发,结果唱了两场,南南彻底红了,按理来说她这样甜美清纯的风格一般不对酒吧客人的胃口,可她是真能唱,唱得人都得安静下来听她的歌。
百威都不知道她这么能耐,第一个晚上,刚听完第一句,他就想这儿舞台得再改装下,加个灯,好更能看出来她有多美貌;等下台了,南南还在兴奋,问威哥威哥我唱得怎么样,百威把她拉进了休息室给她拟正式的条款,最好的几个时段都给她挑了,每周自己要唱几场自己选,他出底薪,当天晚上的销售额三成都给她,需要什么来和他说,百威这里报销。
南南看着条款张大嘴,问他:“包含上台的衣服也可以找你要钱吗?”
百威点点头,说可以,他这个条约慷慨得简直吓人,唯一的要求是所有商业接触都需要经过百威。
这条也是为她好,她红了肯定有星探,小姑娘年轻没见过多少人,还是百威给她掌眼更好。
小夜莺就这么在百威手掌上站稳脚跟了,前几次她穿自己带的衣服,后面有来跟百威报帐,说找了学校服装系的朋友帮她设计,过几天晚上一定能闪亮登场。
百威点点头,跟她说要多少钱再去跟管帐的那边支,顺手给她倒了苹果汁,他房间里有个小吧台,后面有冰箱,他从里面拿出来蛋糕放到南南眼前。
南南不明究理地看他,他把蛋糕推了推:“明天你生日,阿姨和我说的。”
哦,南南打开那个小盒子,里面是一小片巧克力蛋糕,她小心地捧起来,抿着唇吃,百威说:“明天带你吃别的好吃的。”
南南自己也知道这不太像正经表兄妹,他们以前就认识的——她高中的时候就有暗恋过,好喜欢他呀,然后回老家过年的时候居然遇了上,她妈妈与他爸爸居然是表兄妹的关系,现在到他们这里就离得更远,好像不是不能喜欢,但喜欢似乎又有点尴尬——关键是百威好像把她当小妹妹在照顾,带她去吃生日大餐大概也没有情人那种感觉。 她没说好或不好,百威见她垂着眼睛,头发顺在耳后,专注地吃蛋糕,想了想又问:“还是你已经有约了?”
百威问起这句的时候没发现自己拧紧眉头,但好在南南很快说没有,于是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吃饭是好吃的,吃完了南南接着向她的朋友发愁,怎么办,威哥好像只把我当学妹,当表妹,当小朋友一样——他是不是还记着几年前那次过年表舅拉着他来说看看你表妹,好久没见了之前都还没这个茶几高呢。
她朋友表情严肃,说很有可能,对你有个小团子的印象以后你从此就是个小团子了,你不是女人,你是妹妹,那你当然一点机会也没有。
南南差点在朋友家地毯上表演一段扭曲尖叫阴暗地爬行,直到朋友说:“我这里有一个办法。”
“你要惊艳他!”
那就惊艳呗,还能多惊艳,南南半信半疑,但还是让她放手做自己的表演服,等穿上那一天,她不得不承认朋友是对的。
老天爷,她都要被自己惊艳了。
薄纱打底露出来一截若隐若现的腰,长袖流苏垂坠闪烁光芒,好似天鹅的羽毛抖落露水,她压紧了外套——天,这个沟,会不会看起来太,太露骨,而且里面也没再加贴身的了;还有这个裤子,高腰虽高腰,然而曲线毕露,这种包法就很神奇,穿了两三层,露得比穿一件还多。
她朋友把这发饰给她戴上,好家伙,南南站在镜子前面左瞧右瞧,真的是漂亮极了,她朋友在一旁叉腰,说你穿上这套我不信你有拿不下的男人。
除非那男人不行。
很有道理,南南晚上穿了这身就上台,舞台比以前拓宽了多,还有其他效果,衬得她像只灵鹤化形,嗓音嘹亮悠远,直接引燃了台下所有人的疯狂。
百威一般来说是个大方的男人,他对朋友大方,他对家人大方,他对自己人都很大方,但现在他看着台上的小天鹅,唱完了回后台,百威压根止不住胸腔乱窜的一股气。
南南弯着眼睛问他:“威哥,这套好不好看,我自己好喜欢。”
近看细节更多了,她窄窄的腰,扁平的小腹,竖直的肚脐眼,还有再往上,两团浑圆只要一抬手,小外套便遮不住南半球——百威深呼吸几口气,努力不去探寻小外套下的风光:“……好看,但是有点太,太露了。”
他努力板起脸,像是要做个好哥哥。
这反应南南不爱要,这话南南也不爱听,哼一声,南南把外套上的流苏从他手里抽走,摸了摸抚平顺直:“哎呀威哥,你看大家都喜欢,好热烈哒,也没有什么不好吧?” 那哪儿都不好,百威试着提了提他的身份:“南南,我是你哥,当初表姑把你送到我这儿就是——”
南南的手指头压上了男人的嘴唇,她皱皱鼻头:“威哥,哥哥是管不了我哒。” 百威只觉得这种小女生可真让他头疼:“那谁说话你听得进?”
南南凑近两步,在过道里再贴近百威一些,手指勾住了他的手指轻晃:“嗯……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