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愉快小种田文
狮鹫的攻势在半空中停下,南南半晌没有等到她害怕的那股疼痛,加上声音极为耳熟,她讶异地回过头去,眯细眼睛这才看见狮鹫背上还有个人——她惊讶地瞪大嘴巴,然而厮杀中的停顿只是一瞬间,威意识到南南挡在他身前时瞬间被激怒,他反身就想将抱在他脖子上的南南甩到后方,试图前扑,而狮鹫亦然。
霎时间南南和坐在狮鹫背上的人不约而同惊喊出声:“——停下!”
南南收紧了手臂不让威把她甩开,在她看不见的背后,狮鹫也同样被制止,直到此时两只庞大的猛兽才生生收住了攻击。
南南抱着他重重地喘气,威身上的热气包裹住她,带来了些许安慰,她将脸埋入巨狼蓬松的皮毛内,感受对方的呼吸与心跳,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逐渐缓和下来。她轻轻喊着威的名字,手指梳过他的皮毛,她感觉到他紧绷的肌肉松弛了不少,虽然还是时不时警告地低吼,但比之方才着实好了许多。
他们各自退开了些,威有些躁动,然而在南南的安抚下,终究允许狮鹫降落到地面,狮鹫的翅膀带起气流,扇动两下后收起,坐在狮鹫背上的人在牠站稳之后迅速地收起腿,解开身上和狮鹫绑在一处的扣环从一侧滑下。
南南和她跌跌撞撞地奔向彼此,又哭又笑地伸手抱住了对方,呼唤对方的名字。
“智哲!!”
“南南!!”
两只巨兽本充满警惕地望向对方,在见到她们亲昵拥抱时被吸引了注意力,威皱了眉头往前两步,而狮鹫直接伸出了前爪试图将吴智哲扒拉回来。她们不得不中断这个久别重逢后的拥抱,南南回头轻声安抚威,而智哲没好气地拍开了那只不安份的大爪子。
南南在思索过后让他变回人形——虽说此刻没有别的什么能遮挡,但起码人形的威看上去更没有威胁性。他是有些不满,但最后还是听了南南的话,缩小了身形变成人类的样貌,南南挪了挪挡住他的,呃,重点部位,她知道他现在仍然充满不信任,因此对于他把手放在腰际的举动并没有阻拦。
当她转过身的时候,就对上了智哲诧异的眼神,饶是南南向来口才便给也感觉有些不知该从何说起:“呃,智哲,这是威——就像你看到的,他有两种不同的样子——”
但是智哲却眨眨眼睛,止住了她的话语,南南在此时看清了她的那种诧异,似乎不是针对他能变人而是——智哲也跟着回头,她伸手拍了拍狮鹫翅膀,低声说话,下一秒南南同样惊讶地看着巨大的野兽逐渐化为人形。他在变成人之后,体型小了许多,当绳索从他身上落下时,南南才发觉那是个简易的束带,穿过狮鹫前肢,像个背心,智哲腰上也绑着她们放在包里的尼龙绳,明显在骑着狮鹫的时候她将自己和狮鹫牢牢扣住,以防自己坠落。
智哲也有些窘迫地挪了挪挡住对方的重点部位。
南南无法不去注意到他们看上去有些难以形容的氛围;她和智哲高中就认识了彼此,是交情相当不错的朋友,差了一岁让她们没法时刻同进同出,然而密友的情份也不完全建立在紧密的来往上。
但现在对方不断试着把智哲往回扣的行为和他刚才对威的攻击加在一处,不知不觉就成了新仇旧恨。南南试图理智客观地看待,她谨慎地问道:“智哲,他是……?”
这下换智哲红了脸颊,仿若嘴里的句子忽然烫嘴般嗫嚅半天说不出口,南南充满耐心地等她,好一会儿吴智哲才有些窘迫地说:“史大喜,你叫他喜子就行。”
南南张嘴呆了片刻,有些犹豫地问道:“这不是……不是你之前说要给猫取的名字吗?”
吴智哲读的是五年制的建筑,今年大四,压力大得不行,偶尔跟她说话的时候会聊起未来的规划,说了以后要自己住,还要养只猫,要管猫叫做Stacee,是她挺喜欢的音乐剧角色名字。
没想到小猫的名字就这样给一只……呃,狮鹫,截了胡,南南神色复杂地看着智哲身后那个干脆箍住她腰际的男人,后者朝着智哲颈窝蹭。严格说上去,这个男人的长相不差,他的头发比威的更长,约莫到锁骨下方一些,在他挪动的时候南南才看清对方身后也有未曾完全变成人类的痕迹,一对翅膀。
狮鹫的兽形是金棕色调的,他的翅膀同样也是,但南南看来看去,总觉得他看起来没有威稳重可靠,还没有毛茸茸的耳朵尾巴可揉,能说是空有个架子而毫无实惠可言。
只是现在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威并不是此处唯一能够变化的生物。南南问智哲道:“喜子身边有和他相似的动物吗?”
智哲也似乎早有预料她的问题,给了否定的答案:“没有。你那边呢?”
南南同样沉默地摇头。
她们被有着相同特征的两人救下,那她们其他的同伴呢?如果有更多与他们相似的、能够变化的兽,登山队里的其他人也有获救的可能?
南南从智哲眼中看出对方与她如出一辙的希望,只是她们都没有说出口。这个希望太过渺茫,只怕说出口不过是徒增毫无用处的忧愁。
她们转而谈论起其他话题,智哲看上去过得还不错,她说她来这口盐泉取水已经是第二次,她指向远离威领地的那一侧,说她与狮鹫平日住在那方。两人都不曾贸然开口邀请对方去平日起居处做客,现在显然并不是什么大好时机,刚才威和喜之间的敌意如此深重,她们也无权越过同住者决定。
两人在身边的猛兽耐性被消磨殆尽前,约好了两天后中午在相同的地方见面,并且对了对腕上手表的时间。
等到南南转身安抚威说回家的时候,他的忍耐明显已到了极限,只等南南在他背上坐好他就如同疾风般窜了出去——与好友相遇的惊喜太大,南南甚至不记得要害怕这种腾跃而起的感受,等她回过神来,威已经三两下跃到了山崖顶端,随后朝着山洞的方向疾驰,到此时惊喜才被她抛到脑后,全心都专注在抓紧威别被摔下去上。
到山洞的时候南南只觉得头昏眼花的,短短时间内变故太多,她甚至一时不知该作何感受,她从巨狼背上下来,两股颤颤,手指解了半天才打开扣在腰带上的扣环,拿下了一袋盐水。她放下背包,拆开因为方才威一阵急跑而散乱的马尾,重新绑好。
南南像陀螺一样转了起来,她先弯腰去检查窑内柴火,添了些柴,随后拿出背包内捆起的陶罐,发觉只有少数盐水在行动中溢出时松了口气。她取来大一些的陶罐,准备开始将盐水煮干。
这个专门加热陶罐的小灶是前几天垒好的,最上方用陶泥做出圆板,整齐开出孔洞,火苗可以从孔洞内窜出,无论什么尺寸的陶罐都可以置上。南南知道煮盐需时长,于是在将盐水倒入之后不再过多关注。
眼下只有干活能让她分心,她得做些别的什么稳住情绪,边做边盘算一会儿还要处理些什么事情;而正是因为她强迫自己分心,以至于她过了好一阵子才发觉威的状态不大对。威没有变回人形,巨狼不断地在她身边打转,却又离她一段距离,南南忙活了一阵,手边事情告一段落抬头时却是愣了愣。
威并不是对她在做什么好奇,反倒像为了别的什么而焦躁,他的状态一下又引走了南南的注意力,她皱了眉头,随后在眼神接触到巨狼前臂时想起方才那场搏杀,她心下暗道不好,居然将这事儿忘了,匆匆走到他身边让他变回人形。
巨狼磨磨蹭蹭不肯,直到南南抿唇皱了眉头叉腰看他,他这才妥协。待到威用男人的形象在她面前站定时,她看清了他身上伤口,登时倒抽一口凉气,肩上位置有猛禽利爪穿出的血洞,南南登时急了,立刻就要拉他回去山洞里,可偏偏男人站得直直的,她扯也扯不动。
刚才所有的惶恐和害怕在此时延迟地侵袭上她——他是她在这个世界最大的依仗,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在他身边的安全感甚至越过见到智哲时的喜悦,酸楚的热气冲上眼眸与鼻腔,南南狠狠眨几下眼才逼回那股泪意。
南南开了口:“你的伤,你的伤得要处理。别闹,跟我回去山洞,我找找——我有带应急的药物——”
可是威忽然伸出手,将她揽进怀中,南南登时乱了手脚,他低下头将脸埋入她的颈窝,他的手臂也很有力,怀抱好温暖。他喊她:“南南。”
南南被他这一抱乱了心绪,然而她心中仍然挂心他的伤口,片刻后挣扎着要离开,威更收拢了双手不让她离开,又瓮声瓮气地唤她:“南南。”
南南这下脑子转过来了,意识到如果她现在不搞清楚问题的症结在何处,她恐怕无法如愿拉他去上药,于是她轻叹了口气,软了声音:“怎么啦?”
她动了动,威确定她没要跑之后稍稍松开让她能顺利将手往上抬,南南熟练地摸上他的耳朵根,给他揉了揉,威发出含混不清的哼声,半天才问她:“那是谁?”
南南微怔,她似乎有些摸到了威闷闷不乐的原因,她问道:“刚才那个姑娘么?”
威点点头,南南说:“那是我朋友呀。”
但说完之后旋即反应过来,威不明白朋友二字的意思,她连忙开口解释:“朋友,嗯……朋友就是……我和威这样的也是朋友呀!”
她没搞懂威圈着她的手臂怎么忽然加大了力气还发出了低吼声。
呜呜 大狗勾的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