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愉快小种田文
结果在第二炉窑烧完之后,南南迎来了她到这里的第一个雨天。
她在清醒之后还傻了一下,第二窑需要二十四个小时,她就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守在窑边没有离开,好不容易等到时间差不多,剩下等它缓慢冷却降温的功夫才回到山洞里倒头就睡,连洗澡都忘了。
没想到会是雨声吵醒的她。睡下大概在早上九点左右,再醒来是下午三点,这一觉睡得不长,但看见外头天色的时候她猛地以为这得是晚上七八点了。她爬起来看,先嗅到空气中潮湿的味道,却是走到门口才发觉是下了大雨。
南南伸手去接水,随后猛地想起她的窑,赶忙回身找出了伞往下走,雨落在伞上滴滴答答地响,土地湿润泥泞,她艰难地空出手,搬开两块已经浸湿的泥板。炉膛内还是干燥的,南南摸摸温度,发现还算可以,这雨应该是不久前才开始下的,没有赶上炉灶温度最高的时候,因此窑内的温度没有剧烈下降,陶器触手微温,未曾因为热胀冷缩开裂。
第二窑的成果喜人很多,她放进来的第一批陶器成功了,声音听着相当清脆,第二批之中只碎了一个杯子和一个碗,剩下的虽说颜色没有经过两次煅烧的第一批陶器那样明显,但显然也堪用。南南松了口气,她抚摸着第一批似乎更加光滑的表面想了想,经过加热,泥土之中的微量元素会发生变化,最直观的就是产生颜色,她手上的这两个碗都是黑与红相间,黑色并非烟熏之后染上的黑,而是陶器本身的色彩。其实除了她型捏得不是很完美外,并不难看。
但是今天这个天气显然是没法儿再烧第三批了,南南只能等天气再度放晴后再说。
她本担心了下这泥灶会不会被雨冲垮,不过南南试探地伸手进炉膛摸了摸炉壁,发觉因为温度的缘故,这泥灶似乎也多少有了些变化。看着短时间内应该是不大会垮,她就带着她成功的五件陶器美美回山洞。
南南先前就有考虑过下雨的可能,于是她在拾柴的时候总会多捡一些,如今山洞进来,靠近右侧岩壁处就堆放了不少干燥的柴火。她收起伞,手上的陶器还沾着炉灰,在思考后她先放下陶碗,先行将火堆升起。
南南捡回来的石头也增加不少,她之前用石头和泥在山洞中堆出了一个火坑,现在比之前看着舒适许多。这个火坑离他们睡着的皮毛铺盖有点距离,防止点燃那些皮毛,但也不会太远,躺下之后还能感受到辐射的热度。南南不知道这里冬天气候如何,不过多准备些总没错。
她带回山洞的木柴也经过挑选,尽量挑威能够忍受的少烟树种——那种烟雾大的她自己都受不住。
把火生好煮上水之后,南南才走到门口去。她的视力在雨中受到的局限更多,看不出巨狼是不是在附近;不过这种雨并不讨人厌,有点凉,却没有溪水那么冰冷,如果后面能够及时保证温度,那还是可以……
淋一淋雨的。
南南纯粹是憋不住了,她想淋浴想得不得了,无论如何,擦澡总觉得没有冲澡来得干净和酣畅淋漓。于是她一股作气脱下冲锋外套和其他衣裤,只留最里层素色的运动内衣裤,赤着脚走进雨中的时候她哆嗦了下,雨珠打在皮肤上有些疼痛——但是一股畅快的疼痛。
她借着这趟雨把自己洗了个干净,不只她自己,还有她的衣服。那些陶器在冲去炉灰之后被她拿出来装了水,所有空置的容器都被南南取来放在石台上,尽可能地接雨。她心情很好,觉得头发和身体是干净的,她甚至没再那么在意身体也许会被巨狼看见。
她该洗的都洗干净之后,老老实实穿着运动内衣,当然南南不是那种会在海边穿着比基尼的类型,她总是会围个纱裙再穿个外套,但她可不是真就那么保守。
尤其是威根本不会对她做什么出格的事。
在威回来的时候,他在森林边缘停了下,南南起先没有注意,直到森林与空的的交界处站着人,看身形是她这些天来逐渐熟悉的同伴后,她朝他挥了挥手。南南坐在石台边缘,白生生的腿轻轻晃着,她扬起笑喊他,男人终于又迈开了步伐,他怀里抱着东西,速度却一点儿不见慢,南南在他靠近之后才看清他手里的东西居然是活物。
南南最近都快要熟悉他时不时给的惊喜了,但在他把东西放下之后还是有些讶异:“羊?”
威自然对这东西只有能吃的概念,但南南看着这团,发觉和她那里的羊并没有什么差别。看着还是幼崽,她心中满是疑惑,想问他为什么带这个回来——他没有带活着的猎物回来过。
她跟着进山洞,思考了一下,比手画脚地问他为什么带活的回来,而不是直接咬死,在让他理解咬死的时候南南活灵活现地表演了什么叫捕猎,手指张成爪,前扑着表现要咬死小羊一样,岂料小羊连吓都没有吓着,南南觉得牠可能是被威吓傻了,结果男人忽然发出哈哈声。
南南还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在笑,气得皱了鼻子:“什么嘛!”
还抡起拳头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发觉跟敲岩壁也差不多。
威笑完之后眼睛还是弯着的,他笑起来真的……不是一般的帅,这个南南得承认,哪怕他身上几乎没穿,呃,她看了看,好的,他出去前又把藤片裙给扒下了,那就不能说是几乎没穿了。
是真的根本没有穿。
她红了脸,但好在他也看不清楚,南南把她的肥皂丢给他,要他去外头洗洗,但最后还是没放心,跟了出去。她的担心是对的,他压根不会洗头,他这几天都是靠南南帮他洗的,这会儿看她跟出来,很自然就把肥皂递回到她手上。
洗头对他自己来说有点难把握什么叫可以了,所以南南肯帮他洗;但其他地方她可没这么好说话,除了背后帮他搓了搓,其他地方她都板了脸让他自己来,他在知道她不肯退让后也就洗得认真,虽然还是时不时抬头跟南南确认,要她夸他洗得没错之后才继续。
“好了,剩下的地方你别——”南南简直要急得跳脚:“你转过去,你别洗给我看!!!”
南南趁他转过身溜回了山洞里,她拿出毛巾擦干身子,确定威没有回头,迅速先换了湿透的底裤。但换上面那件小衣的时候就比较麻烦了点,她的长发还在滴水,擦去之后又会凝出水珠往下滴,但凡长发的姑娘都知道这种困扰,如果没有把头发包起或夹起,总是要打湿衣衫后背。
但她的毛巾得烤干了一会儿给威用,于是南南缓了缓,并未急着换下上身的小衣,先将头发烘了烘,都要半干了才伸手解开衣扣。
然后她忽然听见水滴落的声音。水滴在她的背脊上,她解开扣子的后背,随后是触摸,有些粗糙的指腹碰上了她背部的肌肤,顺着脊柱凹陷,南南猛地回过头去,威就在她身后。
但她很难说这种感觉——他的眼里没有下流的欲望,他的眼神依然干净,在看见她回头的时候他也没有收回手,南南看得出来他的表情,他很好奇,开口说:“白。白的。”思索了一下又说:“滑。”
正因为他什么也不懂,所以他的评价听起来就像真诚的赞美,南南理解了她的好奇,她从来没有这样大面积地露出来肌肤过,也难怪威对此惊讶又好奇,但理解是一回事,接受是一回事。
然而在南南还没想好要不要对他发脾气的时候,他又伸出手,把肥皂递回给她。他真的很乖巧。南南看见他的表情就实在生不起气,让他转过身去,她迅速地将干燥柔软的衣物换上。
南南的行李中也有短裤,夜里如果不想穿得太厚重,睡袋也足够温暖的话可以换上,于是她难得地穿上了防护力比较少的短袖短裤。她转头看他还在滴着水,也故不得毛巾还是湿的,赶紧先替他擦了擦。
威在被她擦干的时候看着她的手臂,他又好奇地伸手碰碰:“南南,软。”
南南一边应着他,一边擦他的头发,随后把他身上大部分的水抹去之后才转而去烘干毛巾。她拆了块新的小面巾给他,之前用的那一张早就可怜巴巴地烂掉了,被南南拿来当抹布,这会儿她让他把其他还湿着的地方擦干净。
她又转头去冲了一杯牛奶,随后和他分着喝完了这一杯;如果有姜是应该用姜加上红糖浓浓地煮一锅的,但这里没有就只好应付着来。
那片巨大的狼皮被她扯过来铺在身下,他们坐得不算靠近,南南扯过来他出门前扔在卧榻旁边的藤片裙要他盖着。他依言扯过来盖上,没有什么意义,南南这时候才想起来缩在墙根那边的小羊。
她又问了一次,但是威这次没有表演看了,威简短地告诉她,外面水太多,肉沾到了就不好吃,南南没花太多力气就明白他说的是下雨。
威偏头看着她问道:“会饿吗?”
他现在能说一点简单的句子,一般是南南曾经对他说过的,其余遇到不晓得怎么描述的情形就又是一个字一个字地朝外蹦。
南南看他现在大有她说一句饿立刻就要把小羊宰了给她吃的架势,她连忙扯他坐好,说不饿。
羊可不能随便杀,虽然好吃,但是活着的话她总觉得能有更多用处。羊毛可以纺线,羊奶也可以喝——对了,羊奶!她眼睛一亮,看着这羊明显还小,那肯定有母羊的,她连忙问羊妈妈在哪儿呢?
再对上他迷茫的眼神,好的,他听不懂妈妈是指什么。
南南扶了扶额,不然就还是先开始扫盲运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