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愉快小种田文
清晨从皮毛铺盖上再爬起来的时候南南多少冷静了一点儿。昨夜她和巨狼稍有点缓和的关系又紧绷起来,被提上去之后南南才发觉巨狼是去打猎,带回来的猎物不大,同样是要把肝脏递给她吃;然而南南那点希望的小火苗被踩灭,正是崩溃的时候,男人又要让她吃生的,她一下子接受不来,扭头不吃,结果又一次被掐着下巴喂了。
或许也有可能是她单方面觉得紧绷。巨狼和她力量相差悬殊,南南的这点不高兴在巨狼眼里根本不算什么——顶多看上去是有点困扰。
吃完以后她又灌了水,好在现在水还够,她能把那种味儿压下去;本来吃完了她也不想动了,躺毛皮垫上想睡,偏偏水喝多了,就得面对一些问题。
昨天晚上是又鸡飞狗跳又崩溃。
这毛皮垫子硬,她睡不习惯,觉得全身都发疼。她坐起身伸展了一下,到这时候,哪怕不情愿其实也明白过来,男人并不是针对她。
森林里的野兽平常不会看见火;一旦有火,那肯定要出大事了,因此对火感到警惕不安是正常的,南南没有因此被他啃了都算他脾气好。
昨天用狼形的大嘴在她后颈蹭应该不是要把她吃了,大概是想把她叼起来,又发现她脖子太细怕不小心弄死她,随后才换成人形把她提上去。
她烦乱地叹口气,心知自己的状态其实还是受到了焦虑影响,才会那么难受。昨天她其实是强撑着打起精神的,所以根本不只是火堆的问题。
她的目光看到旁边用了小半的水袋,决定先去上个厕所先。
回来之后巨狼还未回,南南看了下手表,昨天有注意到自她醒来,到巨狼回来约有两个小时左右,今天她又比昨天再起得早些,虽不确定他的生活是否规律,但她应该还有些时间处理自己的问题。
南南脱下了登山靴,昨天刚醒来时没有心思,后来又没有私人时间,她只能迅速擦一下身子,但现在状态好点了,她就受不了自己几天没换衣服。
裤子除了底裤外还穿了两件,一件内搭,一件防泼水的保暖裤,这回南南终于能比较彻底的清洁——当然她还是开了折叠伞挡住,以免那呆子一样的巨狼忽然回来撞见。
何况这两天看起来,她活动的量没有登山时这么多,应可以适当减去一些衣裤层数。她换了新的内衣裤之后蹲着,又将头发稍稍打湿,再吸干水分后才用了干洗发。
整套弄下来之后才觉得自己焕然一新,南南觉得舒服多了,心情也好了一点,打底裤洗起来干得没那么快,但内衣裤和袜子都是小件,她搓了一下后就拿到石台上晾晒。
当然,要南南就此放弃生火然后茹毛饮血那也是不可能的。她晾完之后又爬下石阶,去给自己捡了新的柴火回来。
不只柴火,还有一些石块,南南找了些差不多的大小,反覆搬了两三趟,并且在找石头的时候绕到巨狼平时用餐的石台那里看了看,发觉没有看到多少猎物的剩余。
除了皮毛和骨头之外,他似乎都能吃,推下来之后似乎又会再弄走处理掉,还有一层新的沙土,她用树枝拨了拨,下方有一层颜色更深的土,他这习性怎么还像猫,知道要用土遮盖不会有味儿。
她总觉得以野兽来说……他对生活品质居然还有些要求。
随后南南把石头堆好,废了好些力气又把火生起来。比昨天大了点,虽然看着还是能被巨狼一脚跺熄,但再大她也没那个胆子。 她抓紧时间煮水,只是热了而已,都还没滚,沖了半包奶粉喝,还兑了好几次全喝干净,一点浪费也没有。
补充了一点食物之后南南有力气接着想怎么办了。她下去又捡了几趟柴火,还有闲情逸致把水分多的那些烘一烘,待到巨狼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捡回来的小东西又在他窝外面这儿玩火。
南南看他扑上来,这会儿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还敢瞅准了他的方向,闭着眼睛张开手扑上去抱住他的大脑袋,不让他把火堆踩熄。
基本就是挡在火堆和巨狼中间死死抱住对方的脑袋,她猜得没错,这两天南南发现端倪后一直在反覆验证一件事:巨狼不打算让她死,果然这会儿巨狼察觉她横亘在中间,踌躇了片刻选择退开些,带着还紧搂住他的南南远离火堆,倏地就变成了人形挣脱开她的怀抱。
她又挡上去,势要表现出这个火堆对她可重要可重要了的态度,其实也不是不害怕,几次巨狼肉眼可见有些烦躁起来,但她坚持住了,最后还是达到了目的。他跟她僵持片刻,终于还是退开了些。
南南光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这不是真的妥协,估计找到机会就又要灭了她的小火堆,现在不过就是看她实在不肯让,懒得做无用功。
他转头去捡那只被他甩在旁边的,早断了气的不晓得什么禽类。带羽毛的那种。
南南趁着她这会儿取得一点胜利,胆子肥了,小心凑过去看他处理,强忍住不适感——她很明白如果要在这里活下去,她得适应这些血腥。她带来的食物总有一天会吃完,她也不确定这头野兽会不会哪天把她赶走,现在他猎来的这些东西能够做为缓冲,她就要努力适应。
他只抬头觑了她一眼,却没有护食或者阻止她靠近。南南看了半天,随后她发现自己接受程度还算良好……很有可能是因为旁边这位没穿衣服实在让她分心。
就还是很难不尴尬。
他照旧把肝脏递给她,她盯着他看,犹豫了一下,在对方又要改变主意前接过来,却小心地拉住他的手指,不让他收回。
他的眼神挪到她白皙的、指甲修剪整齐的手指上,和他沾满血污的大手很不相同,南南没想太多,收手回来示意要将这肝脏弄得小块一些,她扯不动,于是又递回给他,这会儿他不用多费力就明白她的意思。
他没有拒绝,轻易将其撕成她手指比的大小,她一口一个的程度,南南在刚才煮水的时候就拿出了她的小深锅,用来装这些生肝,她包里有方便面,她把里面的调理油包和料包拿出,油挤到另一个平底小锅上。 大小都不大,两个小厨具含盖子加起来都不到五百克重,自然也没办法弄多少。咸的盐锭在之前就掰碎,放进空的小袋子里用石块捶成盐粉,被她抓着量倒进去装肝脏的锅里搅拌匀,等好了之后,她就抓着那口平地小锅热油。
石头被堆出来一个小角落可以放锅,南南以前没有这么克难地做过菜,上山的时候都是煮自己带的食物,现在她也只能祈祷着不晓得什么鸟的肝脏煎起来能别太可怕。
好在她的方向应该是对的,生肝在被倒进小平底锅加热之后,滋地一声,很快就冒出来香味。和一般讲究的做法没法比,但起码有油有盐,远比生吃要香。
狼的鼻子灵敏,对那香味反应更大,她看见他头上狼耳朵竖起来,皱紧眉,甚至压下了对火焰本能的戒备,靠近了一点,南南垂下眼睛,用她带来的小筷子戳戳弄弄给肝脏翻面,这不用煎太久,一会儿就能吃,她夹起来一块吹了吹,试探地放进嘴里,尝尝味道,随后松了口气。
比她以为的味道还要更好些,或许也有几天没吃热食的加成,尝上去很嫩,虽然不可避免有些腥气,但咸味多少能遮住抵消,反倒变成了特殊的风味。
她只尝了这一小块,确定很不错之后,赶紧夹了另一块要给他吃,只是他没看过这种闪着光的不锈钢筷子,她察觉到他迟疑,又改用手指给他捏了递过去。
这回他吃了,在他嘴包过来的时候她不可避免还是抖了下,但昨天的经验在前,她有了心理准备,便也没那么慌张。
他嘶地被烫了下,但随后尝到味道,止住了反射性要把东西往外吐的动作,嚼了几下往下咽,南南笑眯眯地问他:“怎么样,好吃吧?”
他当然不会回答,连听都没听懂。但不妨碍南南从他热烈的目光里看出来他喜欢这么吃。
他们一人一块地吃完了这些,她又接着把小深锅里的也煎完,好不容易终于有了敞开肚子吃饱的感觉,她心里轻松点了,就有心情再弄点别的花样。
光吃这些她能吃饱,但狼大概不行,这只可怜的鸟也不晓得怎么被他抓来的,她拔了几撮毛之后就让他来动手。
在皮的下面有脂肪,她用的油包太小,刚才就用完了,于是南南又要他把那些黄白的脂肪拆给他——他大概也吃过,不爱吃,对她皱皱眉,但在她坚持下还是照做。
她用小平底锅装着煎出油来,撇出油渣之后,又戳着他催他把肉撕成小条,盐巴抹抹上了就煎。这油也比她意料外的香,她自己又吃了点,觉得还行——禽鸟的肉吃起来大差不差,先前为了登山能背负更多重量她练过体能,健身的时候也没少吃煎鸡胸,基本上就是这个味儿。
她更多就是喂狗——哦,不是,喂狼,给他煎一小盘就喂一小盘,吃完了再接着弄,说起来还挺奇怪,看他吃这么香怪有成就感的。等到吃得差不多,她也累得够呛,和他说没了没了,然后拿出水壶,在他面前把水倒到了火堆上,给他看清楚:“你瞧,这样就熄灭了嘛,不可怕的呀,是不是?”
狼没听懂,但诧异地歪了头,凑过去检查,南南在他伸手的时候制止了,怕余烬温度高;虽说她昨天看他那样踩,一点儿问题也没有,看起来皮厚肉糙的,但她看着他的人形,怎么说,就很难不把他当人看。
她看着他的样子,似乎是比较能接受了一点儿。
好可爱 但给我看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