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愉快小种田文
从听到声音到看见小溪花的时间不长,他很快便停了下来,南南艰难地收住腿,从他身体一侧往下滑,站到地面上。
空气也有湿润的味道,她向前两步将小溪面貌收入眼底;溪流在她目光所及最宽处约有三米多宽,窄处则在两米左右,溪石上布满青苔,坡度不算太过陡峭,流速偏快,她蹲低身子,用手指去触摸溪水,发觉温度冰冷,应该是还在中上游的河段,且看上去属于常流溪而非季节性的荒溪。
她忍不住又靠近了点,想要洗手,不成想那只巨狼却走到她下方的河道,用鼻吻把她给顶了回去,不许她太靠近溪水。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南南无语了片刻;她的恐惧能消退得这么快,也和她这种感觉脱不开关系。从昨天到今天好几次,她总觉得他好像把自己当成什么很弱很容易死掉的小动物——虽然这的确是事实。
南南想跟他讲道理,但他力气很大,不让她往前,她挪开也没有用,于是只好妥协:“好嘛,我不会太过去,行了吧?”
她嘟嚷几下,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将手伸进去溪水里搓了搓,巨狼看她似乎没有要再往溪中央靠,便不再管她,低头喝起水。
南南也想喝,但她没这个胆子——人类这种动物弱得要死,尤其是城市居民,一点儿微生物和细菌病毒都能要了她的命。她脱下冲锋衣,这里的天气还算可以,上山的时候她是用洋葱式穿法,最内层是运动内衣,接着一件排汗衣保持身体干燥,中层衣是羊毛料的保暖层,防止排汗后体温流失,最外层是用来防风雨,避免刮蹭撕裂的冲锋衣,而这件冲锋衣也确实对得起它的价格,昨天到今天都没有损伤,只有沾上一些沙土,以及袖口沾上两餐生内脏的血污。
她卷起袖子,将冲锋衣袖口搓了搓,又掬水拍拍沾土的地方。这种温度的水不适合洗澡洗头,甚至洗脸也不合适,很容易引发头痛,于是她只是拿出来装在口袋里用过的湿纸巾在溪边简单搓洗,上头的血污很快就淡了许多,没法和原先一样干净,但还是能挡上一阵。
那只巨狼已经大口喝完水,站在旁边看着南南,她不免有些压力,加快速度整理好之后拿出水袋。水袋材质可以折叠,展开后容量在三公升,后方有小提把,前方水口有盖,扭开之后可以装水,等回去再装上滤水口之后,流出的水就是净化过的可饮用水。
她没装满,但是也装了两公升多,南南小心地将盖子盖好,冲锋衣穿回拉上拉链,然后在面对巨狼的时候又犯了难。
估计他还是没耐心等她慢慢走,但主动期待他让她骑又有些怪。南南抓着水袋看他,他看回来,两人大眼瞪小眼,随后他好像明白过来南南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便走出溪流,还想故技重施把她颠上背——被她推着鼻子叫停了。
那姿势不说难看,也不舒服,她低头用s型扣将水袋扣在裤腰上,随后走到巨狼身侧,踌躇几秒便踮了脚拍拍他的背,是让他趴低一些的意思;他起先不懂,但南南施力压他的时候他反应过来。
巨狼居然真的伏下了身让南南爬上去。南南在坐好的时候都感觉有些玄幻,前天她最多也就坐过车,没想到今天居然骑上了狼。她趴下身子抱紧狼,脸埋进他的毛皮里,他走了几步确定她坐好之后就小跑了起来。
回到山洞的速度比离开时更快,但他三步并作两步跳上石台时那种腾空感还是把南南吓得不轻。
她反射性就低头搂住他的脖子,在巨狼站定之后半会儿都没记得下来。
直到她双臂抱着的巨狼踏了一小步,微微蹲低,南南这才猛地想起她对巨狼本应该要有些戒心,尴尬地挪动了屁股,从靠近山洞的那一侧滑下。她要说服自己这是吓傻了,回头看看又要说服自己这头狼虽然能变成人,但是他肯定什么也不知道。
南南定了定神,为了驱散这种尴尬,她很快便又投入自己的该做的事情之中;她从包里拿出保温罐和滤水器,滤水器装上水袋,拔开扣盖挤压水袋,便能将水滤进保温罐里。罐子容量有限,她只装满便罢。
她喝了几口水,随后找出手帕沾取干净的水擦拭了下脸和颈子,转头看到巨狼懒洋洋地趴在洞口,没有看向她,她迅速地用手帕擦拭了一下身上,才觉得比较好受一些。
等这种关于生存最紧急的状况解决之后,南南一下子反而有些茫然。她抱着膝盖在皮毛垫上坐下,远远朝外看。是不是真的回不了家了呢?其实她自己心里有答案。
枯坐了一会儿后南南又掐了下自己的手背,告诫了自己不应该丧气。她得做点什么,人忙碌起来才不会胡思乱想伤春悲秋,随后她的目光接触到她上午拾回的枯枝,眼睛亮了亮。
她小心地走了过去。听见她脚步声,巨狼看了她一眼,阳光落在他的皮毛上,有种懒洋洋的感觉。他庞大的身躯几乎挡住了半边洞口,她靠着岩壁缩在角落坐下,开始整理起她拿回来的那些枯枝。
里面光线不足,她会漏掉不少细节——虽说包里不是没有准备灯,但她和巨狼不够熟悉,她宁可谨慎点;何况南南是有意要训练自己习惯他。
南南不怕狗,虽说狼和狗肯定有区别,但他这也不是普通狼,还能变成人,就是她得花上一阵子适应。刚才她骑在狼背上也发现了,虽说是野兽,但对方身上还是挺干净的——以一只野生动物的标准来说——就是那种动物身上的味道而已。还行,尽管第一印象几乎要吓破她的胆,但印象跌入谷底之后就是缓慢回升的过程。
南南低头去看在自己捡回来的树枝和树叶,如果不想接着吃生肉,那她就得想办法生火。刚才出去逛了一圈到现在,她发觉这个山洞的选址其实很好,比周围都要高,而向洞内走去的时候其实有着不易察觉的坡度向上,意味着如果下雨,水流不会向山洞里流淌;另一点则是风向,她不晓得这里的季节和她原本的世界相不相同,也不知道季风怎么吹,但现在她坐在洞口,发觉风的角度微微偏斜,不是正对岩洞,却能带走山洞里沉郁的空气,这巨狼真的是挺厉害的。
而且岩洞的环境干燥,没有植被,最近的植物离此处也有些许距离,综合这些条件,其实很适合生火,南南翻看了下,这些树枝还不够干,但现在阳光还行,再晒一下就差不多了。其实在野外,用手去碰不认识的植物并非明智之举,可她当时捡拾这些枯枝时间太赶,顶多只能用冲锋衣袖口垫下。
野外几种常见的有毒植物她认得,南南在寻找位置,呃,方便的时候,也分辨了一下,起码没有相似的植株,她先前用手碰触也没有过敏或红肿,于是她稍稍放下心,将这一小堆枝叶摊开,让它们照射到阳光。
比较粗的树枝直径约有两指宽,南南解开手上的生存手环,移出刀片开始削。刀片不大,她像削铅笔一般用拇指推动,削出细长的几条木条,扁而且薄,能轻易弯曲,她将其整理到差不多的长度以后就开始编。
她手边没有石块垒营火,就打算做个底,装些木屑等细碎小燃料,南南以前做过,预计的大小也不大,一开始容易散,不久后找到手感就快了起来。她低着头编,没发现不晓得什么时候巨狼转过头来,开始盯着她手上的动作。
南南最后编出来一个巴掌大小的浅篮子,剩下的木条被绕成圈围在浅篮边缘,填入枯叶和细枝,接着她又开始削木屑,填在最中间。
手上有活儿确实就没空害怕,也没空胡思乱想,这点琐碎的东西花了她好一些时间,等她终于处理完,南南拍拍手上的木屑,伸了个懒腰,然后才发觉狼在盯着她看。
她的动作僵硬一瞬,才若无其事地接着伸展,也是不巧,她的肚子刚好响了起来。这不能怪她,习惯一天三顿,现在到下午也该饿了,巨狼鼻子耳朵都灵敏,他明显听见了这声音,看了看她的肚子,南南脸颊胀红,却见他站起身抖了抖皮毛,随后轻巧地从石台跳下。
南南放下手上东西,往前膝行一些从石台边缘探出头,发现巨狼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她的目光之中。
她不晓得他要去哪里,或者做什么,没准儿也是去解决自然需求呢?她还是先把手上的事情做完为好。
南南思索了片刻,最终决定不在洞口生火。有些植物燃烧的烟雾也有毒,如果毒烟往洞里飘还是不大合适。于是她带着这些家当又拿了水壶,往石台下的石阶去,那里是个不错的实验地点。她没用打火机,拿出生存手环里含镁的打火棒,毕竟打火机里的燃料无法填充,她决定只有状态紧急才用。
在叠好树枝之后她开始尝试点火,多少有些不熟练,她蹲着试了好些时间,几回弄出的小火花根本来不及点燃木屑,或者仅仅几秒便熄灭,南南有些气馁,但还是耐住性子,反正现在她也没别的事情好做。
好一段时间后她终于弄出了大点儿的火苗。虽然她堆的柴堆不高,但好歹也是点着了,她把树枝扔进去要把火苗喂大点,目前看起来烟雾也相当普通,甚至并不多,一切还是挺顺利的。
——直到从天而降的大爪踩熄了她的火苗。
若不是在被撞开的时候她急忙抱住了保温壶,那个保温壶估计也要被巨狼给踩扁——南南睁圆了眼睛,看大狼跺了好几下,彻底将她可怜的小火堆踩灭。
她目瞪口呆,凑过去看巨狼的爪子下熄灭的小火堆,没料到巨狼居然张开嘴凑近她脖子后颈。
南南察觉危险,不再计较火堆,缩成一团,他的牙齿一两次划过她的皮肤,但似乎不是要伤害她。
他又变成了人,然后用手抓着她的后领将她提起来,回去石台上。
她小心地抬头,不太确定他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要她说,可能像是觉得她怎么很能把自己放到危险的东西边上。
哈哈威太可爱了 不给南南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