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和音乐剧演员
他将沾血的皮鞋尖往地上正嘶嘶喘气着的这人衬衫上擦干净,再踩上了他的背,干净利落地往他脑袋上来了一枪。
枪口还在冒烟,但他的身姿看上去丝毫不像才经过激烈的战斗,只西装外套有些拘束,先前被他放在了椅子上,这下他收了工紧紧领带,把枪放回皮革枪套内,把外套挂进臂弯里往外走。
“你今天特别急啊?”耳机里传来声音,英俊的男人仍旧面无表情,带着的墨镜隔开他的眼神。
他抬腿跨过横亘在门廊边的尸体,走起路来优雅矫健,又往螺旋楼梯走去;米兰的空气还是不大一样的,杀起人来好像都要自带交响乐。估计也是国外电影看得太多。 特工以前不看电影。更别提外国电影。
他无声地笑了下,反正耳机那头的人看不到,想起什么他的脚步都轻盈几分,从米白色的阶梯最后两阶跳下,再穿上西装外套走到小巷中。
“你没回答我呢?”但耳机里的声音着实不依不挠:“据可靠线人说,咱们特工榜上永远的第一位看上了一个……”沙沙几声翻纸的声音“哇哦,可真年轻。” 阿云嘎拉开车门,发动之后便直奔机场。
“这大学毕业没有?” 这个时候他才终于翻个白眼回话:“毕业了。” “毕业多久了?” “我以为你那儿资料都写全了?” “这不我想听你自个儿说么?”
他干脆拔下耳机扔到窗外,后轮辗过去的时候只喀拉一声,没有半点感觉。 按开音响,正好播到La Vie Boheme。那头的家伙虽然吵归吵,办起事儿总算还靠谱,连这点要求都做到了。
他的手指跟着音乐节奏轻点,黑色的迈巴赫一路扬长而去。 毕业四年,可真年轻。
可再怎么样,班机都得那么长时间,再回到国内已是隔日,紧赶慢赶没赶上音乐剧开场,估计还得怪壅塞的交通,等他到剧院门口的时候都已经将近尾声;阿云嘎干脆停在那人惯常走的后门口,坐在车里等。
天色也还没全暗下,当人出来的时候他看得清楚;不过这车郑云龙不认得,他前倾趴在方向盘上,看好几个粉丝将他围住。
阿云嘎看着他有点窘迫的样子轻声笑,到了粉丝越绕越多,还有几个姑娘挤挤挨挨地仗着人多揩油时候,才终于大发慈悲地下了车。他车好,早有几个人注意,加上条件也优厚,身高腿长,车门一开踏到地上便吸引了人一票目光。
“大龙。”他喊。年轻的男孩看见他眼睛都亮了,手上的签名也停了下来,而当他朝着男孩走过去的时候,人群便不由得让开了路。
他大步向前,然后摘下了墨镜。
这群年轻的男孩女孩,包含他喊出了名字的那人,看向他的眼睛都盛满了惊艳,尤其在他露出了双眼的时候,他们不自觉地轻声抽气;阿云嘎知道这点,也不在意使用他的魅力大开方便之门,直到他握上了青年的胳膊将他往外拉。
“你,你怎么在这儿?”男孩惊喜地看着他,语调中不免就有点黏黏糊糊的埋怨:“我没看到你,以为你不来了。”
“不好意思啊,人我先带走了——我们等会儿有约。”阿云嘎没有在这儿回答他,爽朗地朝人群笑道,这个时候郑云龙才彷佛想起被他忘了的粉丝,摆手道歉任由阿云嘎把他拉走。
他在青年坐上副座扣好安全带时才说:“我想赶回来的——跟你说过了,米兰出差——本来交通顺利应该是能赶上的,没想到堵车比之前堵得更严重。”
“为表歉意,请你吃晚饭怎么样?”他侧过头问坐在身边的大男孩,后者盯着他侧脸瞧,一下入了神——连他说什么都没听见,阿云嘎没戳破,等他自己胀红了脸回过神来,力道极猛地转头过去:“好、好啊。”
但又想起了什么:“我来决定吃什么。” 阿云嘎一愣,笑道:“行。”
*
周三阿云嘎又拿到了新耳机。
戴上调适的时候,果然又是那把烦人的嗓音:“你听听我那天听到了什么八卦?” “第一特工被人看到在街头和人吃着冰~淇~淋~还交换了吃——”
阿云嘎失笑,那天恰好商场里有些骚乱,特工的本能让他抬头——果然就看到前面之前带的两个小男孩乔装出任务;看到他和大龙手牵着手吃冰逛街估计是吓坏了,还差点吓跑了任务目标。
阿云嘎也没怎么样,把人拉走前他的眼神估计是让两个小男孩儿想起了被他训练的恐惧,在他离开后很快就顺利地完成了任务。
他将他的枪枝收藏摆在厨房桌上拆卸开,仔细清理上油,衬衫下是件四角裤,大腿上绑着皮革枪袋和刀鞘,小腿处扣着男士袜带。他再把枪给组回去放进上身的皮革枪袋,又把小巧的另一把手枪放进腿上那个。
他又回到卧室,坐在床上套上西裤:“王晰,你要继续八卦也行,但是再少一副耳机,熬夜赶工改装的还是你。”
“顺便替我转告下黄子弘凡和梁朋杰,要想对练随时欢迎。” 很快对面那边又没了声。半晌才骂了句操:“通讯里不喊真名不是吗?”
阿云嘎没回他,这次只是把耳机给关了。他再收了两柄轻薄的匕首进西装内袋,微信提示音响起,点开一看是个搞怪得可爱的头像。
“今晚你有空么?我朋友演出有多票,你要不要来看?” 阿云嘎将今天的行程过了遍,回复:“行啊。”
随后又把手机放进口袋。
关上衣柜门前指尖一顿,抽了几个套子放进外套的内袋中。 特工先生没发现他走出门的时候在哼着歌。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