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有讲究
牵手有讲究,就像亲吻有讲究一样。
他们俩是好朋友,手也牵过,吻也亲过,可以肩挨着肩腿压着腿坐;但是有些东西是隐形的线划在那儿,平常看不见摸不着,只会在忘了的毫无防备撞上去的时候才能觉得痛。
好比唇舌相缠,好比十指交扣,好比让唇吻走过比双颊更远的距离,好比让掌心占领比掌心更多的疆域,用一种比挚友更亲密的情绪。
那不可以。
懵一下觉出痛,觉出遗憾,在无意识的时候让无形的电网扎了指尖,然后心脏便被这样的电流刺激得乱序。
据说电击致死的主因是心室颤动。
他们能拥抱,能亲近地把下巴放到彼此肩上,能唇贴着耳畔轻声细语,他们可以将友情推到边界,离边界无限近的距离。
可他们不接吻。
吻有过,那几次,一次比一次热烈,抱持着吻一回就再少一回的绝望,然后在往后数年间为这些吻大笑,那不好笑,可是必须笑。
所有不能够的动心都融在心脏的血液里,顺着心跳泵出去,化成唇吻间的唾液和相贴掌心的汗湿,然后蒸发在空气里,消散在那一年的舞台上。
起码他们都当成如此。
但郑云龙在这一次上台前握住他的手——也不能确定,或许是他也在找寻郑云龙的掌心,他们靠得很近,手与手之间只隔着几釐米的距离,带着种麻痒的预感,预感要触碰。
指尖在探索,找寻,划过手腕内侧的皮肤,滑下掌心,然后手指嵌入指缝;交错的手指,那是最合适的位置。
这一次抓住了,越过了线,像握住坍缩的恒星,他们必须握紧彼此,谁也不放。
舞台是明亮的,前方的表演还没结束,露天的舞台能看见夜空,一切都热闹嘈杂,但此刻他们掌心里有坍缩的恒星,然后他们的眼睛对上彼此。
在后台无人能见的角落他们接吻。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