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子里的天地
就揣在蒙古袍里,腰带绑好,娃娃往袍子里放,小小一点儿,阿云嘎抱着她往外走,放羊去。
袍子厚实,他一手放在袍子上拍,娃娃迷迷糊糊醒来一下,又睡着了,睡得香,那是该睡得香的。
她好像天生就会认阿云嘎的味道,眼睛都没张开的时候就知道哼哼找,闻到了阿云嘎身上的味就乖,好像窝在阿云嘎袍子里,狼来都不怕被叼跑。
阿云嘎走路的时候轻轻晃,她也不嫌不舒服,蜷起来一只手缩在胸前,一只手抓着阿云嘎袍子里穿的衣服,草原上的风一点儿吹不透。
听得见阿云嘎的心跳,鼻尖是安全的味道,这种摇晃本来就催眠,张开眼睛往外看是广阔的天和地。
她又接着睡,听见阿云嘎轻轻哼歌,偶尔阿云嘎伸手捏捏她的脸,娃娃咂咂嘴,朝他胸口贴得更紧。
说是放羊,可能性质还比较像散步,走得不远便回,彼时郑云龙已经做完早饭。
袍子里的小娃娃直到被一双大手抱出袍子,换到另一个带着烟草味道怀里的时候才微微睁眼,扭着屁股换换姿势,又接着睡,没有妈妈怀里软,但是很稳固,额际被亲了亲。
“重好多,别再抱怀里带着了下次,你那个腰注意点儿。” “还行,也没那么重,趁还抱得动多抱会儿。” “在肚子里的时候不天天想卸货,怎么这会儿抱着不撒手?”
郑云龙抱着睡得唏喱呼噜的小娃娃问他,单手给阿云嘎舀了碗奶茶,阿云嘎接过来,抿唇笑,眼睛弯。
那还是不一样的,阿云嘎想,生了才知道,没生下来以前日夜揣着,待生下来就不习惯了——那是种无与伦比的亲密感,当她在袍子里贴着他的肚子睡时能够找回。
“她总有一天会长到袍子包不住。”
郑云龙握住他的手,阿云嘎侧过身吻他,而到那一天,这个人还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