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
郑云龙练戏练得瘦一圈了,这里那里全是伤,前几年身上还有些肉,现在一摸全是骨头,他瘦下来也没有那种柔弱的单薄,反倒看着很实,带着削瘦的一股锋利,锐得好像能割伤人。
加上他疲倦,在人前还顾及下,搁阿云嘎跟前那是完全不装了,拿着膏药让嘎子给他贴。洗完澡了,他才擦干吹头发不久,背上皮肤还有点儿潮,阿云嘎拿手搵了搵:“现在贴?”
“昂。”郑云龙懒洋洋地道,微微佝着背,光着膀子坐在床上:“一会儿又要流汗,贴不上。”
阿云嘎于是拿毛巾再给他擦了擦背,低头用指甲抠那个膏药的背面贴纸,不好抠,他指甲剪得又短,好不容易把那层纸揭下来了,他又往郑云龙背上比划:“贴哪儿?”
一盒膏药有八片,郑云龙搔搔下巴,那不然肩膀到背上整盒贴完吧。 阿云嘎就又拿出来给手机贴膜的那个架势给郑云龙贴膏药。
郑云龙想起来他给那个手机贴膜,结果节目录完了还得把手机换回去,倒贴了人家一张膜,乐得笑了下,被阿云嘎骂了:“你别动!动了贴不好。”
这贴膏药有什么贴不贴好的,但阿云嘎这么说了,郑云龙又咬着上唇老老实实让他贴,阿云嘎在他背后贴完了一张,伸手去拿的时候,怎么看他这个骨头都支稜的背怎么不乐意,摸了摸他肩膀,给他按了下。
“可以啊嘎子,你按这个挺有两下子的。”按到痛点上了,酸得郑云龙咧咧嘴。
按完了又接着贴,整整齐齐地往背上贴满了膏药,郑云龙闻起来像是草药味儿的,又清又凉,嗅一下鼻塞都没了,阿云嘎瞅瞅他这个背,到底心疼:“下次你什么时候有空,带你去针灸。”
他自己腰背也是老毛病了,知道疼起来多难受,对郑云龙这满身伤就格外在意;郑云龙本来还想说没事,一回头看见阿云嘎垂着眼睛,都有点儿红了,这话又打了个弯。
“……行。”郑云龙长臂一搂,把阿云嘎带着往后躺,靠在他那堆抱枕上——他们俩的床买这么大,干啥倒不全是主因,还是阿云嘎喜欢抱枕,越买越多,那床就得大点儿,最近甚得阿云嘎心意的是一个有大半个人大小的弯月亮,夜里不抱郑云龙了,改抱着这个月亮,他说这个形状跨着睡舒服。
现在压着这枚月亮可能多少有点儿报复心理。 郑云龙又贫嘴,去逗他:“知道你离不开哥的腰,肯定得治,一定治。”
阿云嘎慢了两拍,听懂以后那点难受立刻被冲得烟消云散,用他那套脱缰的汉语跟郑云龙顶嘴起来:“你没伤以前就这样了,要是伤了治不好岂不是,岂不是更……”
这话戳人肺管子,郑云龙,沙东人,直男中的大直男,更听不得这话,当下就要阿云嘎好看,看他到底行不行,只是他身上也确实有伤,人也累着,今天比往常还是快了多,没像以前那样弄得阿云嘎嗓子哑,阿云嘎是有到的,但比之前弄完的时候都精神得多,郑云龙最后还是躺阿云嘎身上了,声音闷闷的,竖起一根手指。
“……你给我等着。”
阿云嘎笑得发抖,安慰他没关系,十五分钟也很厉害了我们大龙。
两个人说一会儿话,喁喁私语片刻,郑云龙便几乎要睡过去了,讲话的速度慢好多,他趴在阿云嘎胸前,阿云嘎伸手摸摸他背上,还好膏药没掉。
他说:“嘎子你给我唱点什么吧。” 阿云嘎想了想:“要听什么?” “都行。”郑云龙说,再补了句:“要蒙语的。”
阿云嘎给他顺着脑后的头发,用手指轻轻揉,唱蒙语和唱汉语是不一样的,他眼睛一阖一闭,如流水般的歌谣就从他唇齿间淌出。
郑云龙阖了眼睛,睡得倒是快,阿云嘎唱一会儿,用鼻子轻哼,看他垂下的眼睫毛,看他鼻梁上的痣,郑云龙枕着他的胸口,鼻尖挤着了他也不在意,呼吸吹拂在阿云嘎肤上。
他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摸郑云龙后脑勺,颈后的头发被修得很齐,阿云嘎总觉得这有种奇怪的可爱,摸上去手感也好,毛茸茸的,又短,就有些捲度,他喜欢他的发尖搔在手指间的这种感觉。
很奇妙,很亲密,郑云龙睡得这么熟,躺在他的胸口,这比听见一百次告白都要能让阿云嘎明白郑云龙爱他。
他的大龙很像很大的小动物——而小动物都是这样的,当他们靠在身上睡着的时候,谁都会明白他们爱你。
阿云嘎靠在那枚月亮靠枕上,垫了垫他自己的腰,把脸埋在他的发间里,将睡未睡,腰下的月牙像一艘小船。
郑云龙的手垂在床边,调子如水流过他的指缝。
好喜欢!这种充满爱意的日常
与爱人在一起的安全感,温馨小饼看完了整个人都暖乎乎惹(ฅ>ω<*ฅ)
感受爱人睡觉时的呼吸,好喜欢这种温暖的日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