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嘎】暗涌 03.

郑云龙打开安全套的纸盒时,阿云嘎看见他的手指在颤抖,指甲划了几下才扯开上面的塑料薄膜,笨拙地抠开盒盖,撕下一个套子。无论是他或者他都没有过经验,只能试着笨手笨脚地套上。

“你……小心点,别弄破了。”阿云嘎的声音嘶哑,喉咙干燥无比,或许是今晚用了太多嗓子又或许是因为此时的情况。郑云龙胡乱“嗯”了一声,他的左手捏住套子顶端右手将套子往下推,见他套得还行,阿云嘎便有些手足无措地往下躺,因为受过腰伤的缘故,他的床上总有许多抱枕,郑云龙伸手拿来一个垫在阿云嘎的身下。

郑云龙大概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对,他半跪在阿云嘎的双腿中间,两人裸裎相对,阿云嘎本来应该觉得羞耻,可是当他对上郑云龙的眼睛,他就又什么旁的感觉都没了,只剩下一股不熟悉的、奇异的情绪从他的心腔中涌出,在血管内流动,让他渴望落泪。

他的大龙是很好看的,当他的眼中闪烁着光,专注的凝望着某个人的时候,没有人能够拒绝他。那是阿云嘎没有的眼神,只有在蜜罐子里面无忧无虑长大的孩子能拥有,曾经这样的眼神刺痛过阿云嘎,可是现在他能为了这双眼睛连心脏都掏出来。

然后他看着郑云龙像是下定决心似地深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扶着他的阴茎抵上入口,却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另外一只手摸上了阿云嘎的手,扣住他的十指,阿云嘎听见他低声说:“我……我会慢慢的,你要是痛,和我说。”

阿云嘎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他只是点点头,尽他可能的放松;郑云龙的脸就在他的脸上几吋处,皱着眉头神情专注。他感觉到自己被撑开,带着撕裂的痛楚,莫名地便让他感觉到恐慌――阿云嘎至今仍旧不知道,自己准备好了没有。

他知道他这样给出去有多么莽撞,却又明白自己究竟有多么坚定。

郑云龙的欲望进入了他的身体,这件事实在他脑海里尖叫,让他头皮发麻;他的体温只隔着薄薄地一层套子传过来,而阿云嘎的脚趾因为紧张而绷起,无力感侵袭着他。他们不知道这样的场景看上去近乎神圣。

郑云龙真的如他所保证过的那样慢,当他全部进入的时候,汗水已经低落在阿云嘎身上。他们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双手十指交扣,郑云龙腰腹的肌肉收缩,好让他别太快就射出来。

阿云嘎细细的抽着气,他还未感受到快感,只觉得下腹嵌入一把热楔,将他的身体满满当当地撑开,他低下头去看他们的相连处,忍不住为他居然能吞下郑云龙的性器而感到惊奇,他在自渎的时候发觉那里有多窄小,他的手指还记得郑云龙的尺寸。

接着郑云龙低下头吻了他,这是个细密绵长的吻,比他们先前所有的吻都温柔,奇异地缓解了阿云嘎身上钝钝地痛楚和不适。他抽回手揽上郑云龙的颈子,手指梳理过他的发梢,在他们分开的时候他低声说:“大龙,我好多了,你动吧。”

郑云龙说,少年的声音笃定又炙热,轻易就能说出他们还不理解的诺言:“你不要怕,嘎子,你不要怕,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阿云嘎忽然间就懂了他一切的、奋不顾身的向前与奉献究竟代表了什么意涵――他在这一刻明白过来,他爱郑云龙。他发誓过他不曾经要求过永恒,可是他又怎么能不在这一刻幻想地久天长?

郑云龙的额头抵着他的,阿云嘎说好。于是他身上的少年缓慢的挺动起来,痛觉已经并不明显,反而融化在灼人的体温内,勾起身体内部一丝隐密的欢愉。郑云龙一边伸手下去圈住阿云嘎勃起的阴茎爱抚他,试图让他更加好受一些。

郑云龙的第一次很快,他没有撑得太久就射了出来,等到阿云嘎也释放之后就干脆地倒在他身上,只微微用手撑着别把他压坏。少年汗湿的脑袋埋在他的颈窝乱拱,像只小奶狗似的哼哼,阿云嘎伸手去拍抚他的背,就听到男孩儿小声地问他:“操……我刚刚是不是很丢人……”

阿云嘎笑起来,郑云龙僵硬了一会儿之后,终于也绷不住笑开,他们的胸膛相贴,从对方身上传来温暖低鸣的共振。

但是郑云龙学得很快,年轻人在性上总是有无穷无尽的精力,平日总是半醒似的男孩只在此时活力充沛,总缠着他要求更多。阿云嘎的这间屋子没有卫浴,只有和其他房客共享的浴间,两个人便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溜出去洗澡,迅速地解决又回到房间,然而他们总是很快就又会弄脏。

阿云嘎几乎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逝,睁眼闭眼他们在任何时间进食解决生理需求然后做爱,郑云龙的手指在他的躯体上面流连,让他第一次尝到爱欲的狂喜,他赤裸地坐在他身边,修长的指节深深嵌入他的体内,韵律地挑弄带起淫靡的水声,阿云嘎身不由己地颤抖低吟,他张口喘气,身体如同满月时的潮水,温暖的浪潮从他身躯涌出,而他纤细的腰背拱成一道弦月。

“你好湿。”当他从高空回到地面的时候,郑云龙看着他惊叹地说,低头吻他,星河落在他的眼中,流淌到阿云嘎的心底,于是阿云嘎梦中都有云上的星光。

他们像是春日到来的野兽般交媾,躲在他们共享的巢穴恣意地纠缠。阿云嘎跪趴在床上,承受郑云龙从身后的侵略,他连腿根都在细细的痉挛,酸胀的热潮从下腹的中心向外辐射,欲望甘美又荒唐,这样的姿势之所以愈发羞耻,正因为剥下了人类所有的文明进化,回到任由原始本能主宰的快活。草原上的牛羊马匹都这样交配,他们也不比野兽高级多少。

他跪趴时后肩至腰背的曲线起伏如山峦,脊柱在他瓷白的皮肤下依稀可见,阿云嘎不知道他成为谁眼中的风景。他的男孩从背后亲吻他的颈子,牙齿陷入他柔软的皮肤,手指握住他的性器随着挺动的节奏爱抚,而阿云嘎皱紧眉头神情似欢愉似苦痛,在缩紧下身高潮的时候,他想这两者并无多少分别。

衣服被忘记了,堆在房间的角落,而人类在被创造出来的时候本就不需要衣服,这间八步半的房间成为他们的伊甸园。他们交谈得不多,好似一两声低喃的调情都会太突兀,于是他们喊得最多的还是彼此的名字。

在性事结束后他们往往沉沉地睡去,单人床对他们而言并不好睡,两个人必须紧紧地抱住彼此才不会掉下床去,可是没人在意。郑云龙会在他未醒前亵玩他的身体,好像他的腿间藏着独属于他的应许之地,需要他用唇舌去膜拜。

而阿云嘎有时候醒过来,在郑云龙还睡着的时候,他坐起身来别的什么都不做,就看郑云龙睡着的模样。其实他明白郑云龙还不懂爱情的意义,他还不曾爱上过某个人――他在四年间是离郑云龙最近的人,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郑云龙和一两个女孩交往过,阿云嘎知道,他收到表白,然后漫不经心地答应,又在几天后被甩,莫名其妙委委屈屈的来问他这些女孩到底怎么回事儿。阿云嘎当时只觉得好玩,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但是他现在想,他和她们似乎也没有差上太多,不过差着好友的身分和身体的关系。

阿云嘎难过吗?好像也没有。要对郑云龙生气对他来说太难了。

郑云龙是个太坦诚的人,从不说谎,他高兴了就笑,难过了就哭,不高兴就骂,不想练习就倒下来向阿云嘎撒娇,他不遮掩也不觉得自己需要遮掩,在他想坚持的事情上有着一根筋的倔强,像是浑然不明白社会规则的懵懂稚童,纯粹的乌托邦主义者。

也许郑云龙为他动过心,也许他阿云嘎是世界上让郑云龙拥有最近似爱的情感的人,但现在郑云龙不曾察觉。

阿云嘎也不急着需要他察觉,他们两人的路都才刚刚开始而变量太多;阿云嘎目前为止短短一生里,已经向太多人道过别,这世界上没有人能永远陪着人走,总是你孤独来,间或得一二人同行走上一段路,就要分别。

郑云龙是他空洞胸腔里一盏灯,他要护着他不被风沙熄灭。

他只需要一些体温和一些吻,其他都能不在意。阿云嘎知道他们的手机响了又安静,但是现在谁都不能打扰他将郑云龙偷走,他要拥有一场小规模的、无人能知的永恒。

郑云龙离开前往上海那天,是他去送他的。车票早就买好,他们在早晨缠绵过一场后,就要各分东西,郑云龙走在他前面一些,差着少许的距离,没有人牵手,他猜郑云龙从来没有想到过,阿云嘎的手握紧又放开。

在分别的时候他看见郑云龙眼里有着明显的依赖,阿云嘎并不点破,郑云龙也没有说。阿云嘎抱了抱他,一旦习惯了肌肤相贴依偎,当你隔着衣服拥抱他的时候就会感觉遥远。

他在郑云龙看不见的地方闭上眼睛,像欣然拥抱自己的末路,然后直到这个拥抱结束,郑云龙看着他看了很久。阿云嘎轻声说:“多联系。”
郑云龙的眼中有潋滟湖光,有一瞬间阿云嘎担心他要哭,可是他没有,说:“好。”

后来阿云嘎自己回去,他的房间里面还有着性事未褪去的气味,但是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他扯下床单去洗,又换上新的床单,忙活了几回之后才有空坐下来,忽然便觉房间空得厉害。

偶尔郑云龙抽烟,就坐在床上抽,阿云嘎为了保护喉咙并不怎么抽,然而郑云龙不在意,又烟又酒,倒也没有见过他嗓子真的就坏了。在深夜里的时候房间里亮起香烟的微光,阿云嘎疲惫的侧躺在他身旁,静静地看他抽烟,郑云龙便趴下来,唇对着唇将烟渡给他,于是他成为了阿云嘎的烟瘾。

他摸到郑云龙忘带走落在他这里的半包烟,抽出一支衔在唇间,恍惚像隔着香烟滤嘴吻他。

当时的阿云嘎不知道,他其实也没有明白爱情的样貌,仍不知道在爱中的人那些骄傲癫狂与痛楚。他不知道,他迟早会知道,他终将要知道。

TBC.

暂无评论

发送评论 编辑评论


				
|´・ω・)ノ
ヾ(≧∇≦*)ゝ
(☆ω☆)
(╯‵□′)╯︵┴─┴
 ̄﹃ ̄
(/ω\)
∠( ᐛ 」∠)_
(๑•̀ㅁ•́ฅ)
→_→
୧(๑•̀⌄•́๑)૭
٩(ˊᗜˋ*)و
(ノ°ο°)ノ
(´இ皿இ`)
⌇●﹏●⌇
(ฅ´ω`ฅ)
(╯°A°)╯︵○○○
φ( ̄∇ ̄o)
ヾ(´・ ・`。)ノ"
( ง ᵒ̌皿ᵒ̌)ง⁼³₌₃
(ó﹏ò。)
Σ(っ °Д °;)っ
( ,,´・ω・)ノ"(´っω・`。)
╮(╯▽╰)╭
o(*////▽////*)q
>﹏<
( ๑´•ω•) "(ㆆᴗㆆ)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Source: github.com/k4yt3x/flowerhd
颜文字
Emoji
小恐龙
花!
上一篇
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