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嘎】敬所有平凡与不平凡

说说这件事

时间是在声入人心第十二期收官后,郑云龙和阿云嘎两人唱了I’ll Cover You,结束的时候晚了,隔天晚上抽空跟肖杰吃了饭。

肖杰作为他两的恩师,这样意义隆重的演出再怎么样都要排开行程来看,顾虑到他们忙,还在长沙多留了两天。他们那天去吃的火锅,肖杰虽说是他们班导,但其实也没比他俩大几岁,十岁都不到,要说比起传统意义上的老师,倒更像是兄长,能和他们玩笑玩闹,却也能唬着一张脸让他们拉筋练唱;等到他们都大了,早和他站在同一水平线上了,也是能拉着出来吃饭聊聊未来聊聊理想,要是哪个孩子迷茫困顿还能适时地当头棒喝。

亦师亦友这个词儿放在这儿再合适不过。

他们在饭桌上除了谈到近年的音乐剧圈,免不了要谈他们昨天唱过的歌,和他们毕业的那场吉屋出租;对郑云龙和阿云嘎而言,吉屋出租是他们用四年孵出的一场乌托邦式大梦,对肖杰来说何尝又不是?他始终感谢他们出现在他的教学生涯伊始,对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教师而言不啻为一记强心针;更别提两人还接下了他的火炬,让他知道尽管外头漫天风雪,仍旧有人带着光亮前行。

他隔着雾气看他们日趋成熟的面庞,心中诸多感慨。

“当初谁想得到这节目能火成这样呢?”他抿了口酒;一开始湖南台就想找他这两个学生,阿云嘎是先决定要来的那个,但郑云龙就不一样了,这家伙他看得分明,懒洋洋的皮底下自有主意,说不就不,于是后来连湖南台都找上了他请他当说客,没想到几通电话里他磨破了嘴皮子,还抵不过阿云嘎飞一趟上海。

“还不知道能维持多久,但还是越久越好。”阿云嘎笑笑,拿起盘子把肉都下了下去;他的服务型人格和大学时候也别无二致,像这种火锅啊烤肉的,他永远动手比吃的多。

肖杰往旁边一看,郑云龙碗碟子里堆满了肉,阿云嘎忙忙碌碌弄的那些肉上哪儿了倒是也和大学时一模一样。

“你俩唱的倒比以前更稳了,就是舞台分开有点可惜。”他不无唏嘘地说,郑云龙吃没多少就扯着阿云嘎袖子:“是可惜,不过大环境这样没办法——行了嘎子,你别弄了,赶紧吃吧,你自己看看从进门到现在你吃了多少。”他拿起碗筷子一扫,刚才阿云嘎给他夹的东西又落了一半回去他自己碗里。

得是感情真好才能这么不介意。

阿云嘎被他这样拽也没恼,夹了肉沾酱就开吃。

和能聊的人聊就是这点舒服,没有什么非得喝酒的破规矩,这桌上也就郑云龙跟他喝,阿云嘎杯里装的是果汁,他们也都气氛热络没点冷场;中间肖杰接了通视频电话,家里打来的,让他看看女儿,他把屏幕一转就让两个爱徒和爱女们打招呼。

“这得喊什么?叔叔?哥哥?”肖杰炫耀起女儿来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他姑娘在通话另一头咿咿呀呀地喊。“这年纪叫叔叔好像也差不多了。”

“来,叫哥哥昂,嘎子哥哥,这边是你们大龙哥哥,”阿云嘎倒是没理他,对着屏幕那头笑弯了眼睛,显然他的长相下到三岁上到百岁都是通杀的,肖杰让喊叔叔呢,屏幕里面已经嘎子哥哥大龙哥哥叫得亲热欢快,小女孩的声音灵动得像雏鸟,叫人一听就欢喜,心上软得一蹋胡涂。

肖杰收了手机没好气地瞪他的高徒:“卧槽怎么没看出来你们这么不要脸呢?” 郑云龙一脸无辜:“都是嘎子说的啊,别带我。”

“那我女儿喊大龙哥哥的时候你别笑啊。”他低头回了老婆几句话,无非是酒没喝多明天下午的飞机一类的家常絮叨,想起来又说:“羡慕吧?嫉妒吧?我记得你俩上一段都各自分了好久了是吧?哪时候再带人来看看?”

他又夹了菜进碗里,边吃边说:“年纪也差不多了,哎我以前也没想过我会问这个,整得跟三姑六婆似的……”

一抬头,却看他两个学生交换了眼神——明明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就是你看我,我看你,肖杰却凭空品出了点惊涛骇浪来。

“也没有别人了,” “就我们俩。”

句子一前一后,分不清楚是谁补完了谁的句子还是谁接完了谁的句子。肖杰楞楞想,他们俩这默契还跟几年前如出一辙。他俩好,整个音乐剧系里没人不知道,就连刚进大学的小年轻,两个月后都能说,哦,郑云龙学长和阿云嘎学长,就是那两个上哪儿都一块儿,还能互相把句子接完的学长。

肖杰也没有什么戏剧性的呛住了,都没有,他把嗓子里的东西咽下去了,又喝口酒,再吃了点什么。

“——是我想的那样?”他问。 对面他两个学生又对视了一眼,点点头。

“是这样。”他感叹。这事儿看起来就揭过去了,他们又聊了点别的什么。

直到郑云龙爬起来说要去上厕所,阿云嘎给他指了位置,他摆摆手表示知道了,离了座位。

“你们俩这怎么回事儿?”肖杰才问,他没有以为他们在跟他开玩笑——他们太熟悉了,他分得清楚。

阿云嘎筷子一顿,无奈地笑了:“也没怎么样。我们是认真的——起码我是。你也别担心,三十岁了,哪有那么多心血来潮。”

肖杰手上拿着杯子,安静地听他说;男人在坦露感情上总是有点不适应,但是他能从阿云嘎模糊的叙述里听出那些没有被明说的情绪。

“要说想法……也不是这阵子才有的,只是你看,以前忙,没有条件,环境也不好。就是现在好不容易时机到了,也想明白了,那就这样吧。以后就是这个人,不换了,不躲了,其他都没有他重要。”阿云嘎没有喝酒,脸还是微微红起来,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别的。“水到渠成吧,我想。”

“我想你应该懂得的。”阿云嘎又冲他笑起来,肖杰想,是啊,他懂得的,无非就是爱罢了。 “那大龙那儿呢?”他又问。

“我们还没有聊那么深……也就刚确定下来。我倒是都跟家里提过了,他们也能接受。”雾气氤氲了他的眼睛,他看他垂下眼,“不过现在我还不想那么多。他还是孩子呢。” 言下之意是什么呢,肖杰瞬间想了不少,但他看起来并不忐忑,只有坦然;于是他也莫名地就放宽了心。

没多久郑云龙又回来了,三个大男人终于是慢慢将一锅都吃得见底。几人就结账的问题还争了下,肖杰好歹是赢了,他气势汹汹地连老婆孩子都搬出来:“你们今天不让我付账,回头我拿什么脸面见妻小——我老婆要骂我的,让学生付钱能看吗?”

紧接着他抬头挺胸地将账单结了,浑然没有先前差点儿泣诉老婆暴行的可怜样。 火锅店离酒店不算太远,晚上吃撑了,恰好走回去,几个人也都没有二十出头岁那个时候能吃了,按照习惯来点竟然有些太多。肖杰走在他俩背后,看两个高大的男人并肩前行。

他想起了刚毕业的时候,他们排练阿凡提,两个人牵着手往前走的那张照片。那个场景被他在不经意间捕捉下来,当时大伙儿对他们都是调侃,但所有人都心里门儿清他俩不是那样的关系。

谁又能想到,十年后他们在他身前走着,此刻没有牵着手,却是成了真呢?

到酒店门口的时候,肖杰说想抽根烟,让他俩先上去;郑云龙一听也停下来,阿云嘎心知肚明地让他别抽太多,就先上了楼。

肖杰想问他不是戒烟呢么,就看他从口袋里抽出电子烟。

“嘎子让我改抽电子烟就算了,连电子烟都不让多抽。”他那语气也听不出来究竟是不高兴还是高兴。要说不高兴呢,分明又隐约夹着点别的情绪。

肖杰也懒得迂回问了,单刀直入:“你怎么想的,你俩?”

“哎,肖哥,我老实跟你说了。”他抽了一口,眼睛在酒店门廊的灯下亮得惊人;长沙冬天冷,烟啊呼出的热气都是白的,朦胧了他锐利的眉眼:“我爱他好久了。”

他和阿云嘎是不一样的,直白,鲜明。

“我们俩开始这段,可能开始是我逼他的多。”郑云龙说,他的声音里有点鼻音:“你知道他那个性,说白了就是容易让人得寸进尺的。”

“可我不管,总有一天我捂也能给他捂热了。”他再抽了口:“像我们唱ICU,我在最后一期前就想,可能我往后都没这个机会了,我不抓住,我就永远都抓不住。所以我非得放手一搏不可。”

肖杰转头看他,郑云龙看着前方黑沉沉的夜,他很高,站得很挺,说得好像云淡风轻,揭开来看分明波涛汹涌水势湍流。

“全是处心积虑罢了,要是指望水到渠成,根本没得那一天。所以你别担心,我不是玩玩的,我是真想好了,未来就是他。”他接着说,“我爸妈那儿我都在做准备工作了。反正这条命是我的,怎么过还得我自个儿说。”

肖杰笑起来,他这两学生真有意思,想的都不是一回事儿,却又都是一回事儿。

笑完了他又叹息。好啊,真好。

明明是相左的性子,却又像两个骑士,昂首阔步一往无前。 而爱啊,爱真好,是平凡中的不平凡,也是不平凡中的平凡。

后来郑云龙先进酒店了,他的烟还没抽完,他站着想了许多事情,最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喂?哎,姑娘们都睡了?没事,没有,啥都没有,就是想你了——不是,我没喝多——”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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