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了一天,度数不低,阿云嘎没想去看医生,说了家里还有药上楼了,开了门口罩都还没拔,蹲下来拖鞋,娃已经蹬蹬蹬地跑来抱住他:“妈妈妈妈妈妈”
她的小手环着阿云嘎的脖子,阿云嘎笑了一下,戴着口罩的脸离她远点,她用脸颊贴了贴阿云嘎耳侧,欢天喜地地说:“妈妈,我好想好想你哎!”
阿云嘎拍拍她的小手:“妈妈也想你。”
那股发烧的热度还没退,他再抱一会儿,只能把小孩先放下,告诉她妈妈今天难受,生病了,一会儿要躺着休息,能不能麻烦宝宝给妈妈拿水和药?
小孩儿一听见她生病,肉眼可见地急了,阿云嘎站起身,扶着墙慢慢走进卧室里,小孩儿就跟个小鸟似的满屋子飞,找她找不到的感冒药。
简单感冒药她认得盒子,于是拿一个起来就在那边读,阿云嘎都要进屋了,想起来,问娃娃:“你爹呢?”
“爸爸去买晚饭。”
啊,是这样,估计是和他说感冒说得太晚了,他就临时跑出去找适合病人吃的东西——但怎么能把娃娃丢家里一个人呢……这待会儿得好好说他……
小孩儿找到了药片,捧着水杯小心翼翼地过来,阿云嘎拿走药片仰头一吞,喝了水沖下去,把杯子放在了床头柜边上。
阿云嘎口罩换了一个的,小孩儿肉眼可见地担忧,靠在他床边抓着他的被子,明显怕他有三长两短——也不知道小小一个娃哪里来的那么多心可操。
阿云嘎压抑不住咳了两声,轻柔地要推开她,让她离远些,自个儿出去房间玩,但她不肯,挪着挪着上床来了,要抓住阿云嘎的手指头睡,不给抓着要哭。阿云嘎也不想推她走,理智上知道应该,但看着娃儿的脸又心软,他摸摸她的长发,摸摸背,怜爱地纵容了她。
大约是药力上来,他睡得也很快,睡前想着郑云龙不晓得什么时候回,这就睡了过去。
没有梦,就是热得难受,疲倦,半睡半醒间,隔壁床铺下沉,一只大手伸过来探探他的温度:“……挺热的还。”
熟悉的、叫人松弛开的烟草味道,阿云嘎模模糊糊半睁开眼,朝来人笑一笑:“大龙。”
郑云龙对他说话的声音很轻:“我买了清淡点的东西,你饿不饿,吃点?”
阿云嘎摇头,饿归饿,可是没力气爬起来吃,郑云龙看出来了,让他等着,他转身出去一通倒腾,再回来的时候阿云嘎看见他手里拿着个托盘。
托盘是有脚能撑开像个小桌那种,当年阿云嘎坐月子的时候买的,现在还常常用上,郑云龙把面条倒进碗里,给他放好。
他一边低头去吃的时候,郑云龙一边给他拆了个额头散热的贴布贴着,浏海就到处支稜,有些好笑。
吃饱喝足,有力气接着生病了,郑云龙收拾掉,转身把女儿叫起来一块儿出去吃他们自个儿的晚餐,小孩儿一个人能洗澡了,她洗澡的时候郑云龙就给阿云嘎擦身体。
阿云嘎还有些扭捏:“那就这么麻烦……”
郑云龙比他自己还要理解他:“衣服没换身体没擦,你这躺着肯定不舒坦,你得舒舒服服的才好得快。”
总而言之,最后他被暖洋洋干干净净地再塞回被子里,肚子饱饱的,头上贴着凉丝丝的散热贴。
到睡前的时候,阿云嘎想让郑云龙先去隔壁客房对付两天——别让他也跟着过感冒了,两个人一起倒,那可怎么办。
岂料他不肯,小孩儿也不肯,他说完话,一大一小掀了被子从他左右挤上来,把他夹在中间。
手往他身上放,让他好好睡,大的手比较有道理,小的手学着爸爸妈妈以前怎么拍她的,现在就拍回来。
他还真被拍得有几分想睡觉,睡前他还有些无奈有些好笑,想这父女俩……他就是……拿他们……没有办法………………
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