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过年这个是一年这边一年那边的过,之前因为疫情,怕人多,索性回了草原,今年就跟郑云龙回去。
然后郑云龙一起就发现老婆孩子不见了,再摸摸炕头都凉了,他看了看左右——床靠墙放,然后又弄了个小床贴着大床放,但小孩睡觉不老实,睡了也不会老老实实窝小床上,那是全床巡演式睡法,骨碌碌滚一大圈,时不时一脚在爹脸上一手在妈肚皮上地醒来。
也就是郑云龙睡眠好,经得住她造,不过坏处也有,有就有在阿云嘎想起来就要往外说:“哎,郑云龙,这睡得啊有人偷孩子了他都发现不了。”
然后再给人看看娃脚丫摆他睡脸上的照片,说你看看,脚趾头都要戳他鼻孔了,他还不醒;拜阿云嘎之赐,整个朋友圈里基本所有人都见识过这几张照片了。
扯远了,反正郑云龙睡下去就不容易醒来,他现在没发现家里那一大一小了就出房门找——也不怎么需要找,他一出房门就看见了阿云嘎跟小孩儿在飘窗那里,两个人凑在飘窗上伸着脖子往下看,阿云嘎手里还抓着小妞的宝宝碗。
他打了个呵欠问他们干嘛呢,阿云嘎连一个眼神都不舍得给他,郑云龙便纳闷了,皱着眉溜达过去,挤在娃跟阿云嘎中间,惹大的小的都嫌他烦,玩了一阵听到声音才又齐刷刷地扭头,这下窗台边一溜三个人都往下看。
嗬,还真是热闹,过年了,该回老家的小年轻都回老家了,人一下子多了起来,热闹也多,不晓得是不是因为青岛没有内蒙风那么大,打老公这种事一路打到街上了。
凝神听了一会儿,他们山东大嫚儿身量够高,骂起老公中气十足,口条清楚响亮,她老公跟几个姑娘在游戏里哥哥妹妹还给人家花多少钱点奶茶的事都弄清楚了。
过年就要红红火火,那个挨揍的哥们儿脸上也红红火火了都。
郑云龙往外看看,看热闹的也不只他们家呢,早餐的时间点,好多人捧着碗边吃边看,免钱的热闹比啥都香,不看阿云嘎都忘记给娃喂饭,娃也不记得吃了?
还拿手提包砸人了,抡起来跟大摆锤似地,砸过去隔壁家传来一声响亮的“好!”还有人拍手——拍手是他们家这个小的在拍,豁,觉得打得真好看,在那儿拍不停,拍得手都红了,阿云嘎也跟着夸“漂亮!哎哟打得好!”。
放以前听人家唱戏,唱得好看赏估计也就这样了,就差往楼下抛点赏,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这样。
但确实这种夫妻吵架啊打老公的,叫人看着欲罢不能,停不下来,杵这儿看能看一天。郑云龙看着阿云嘎实在分不开神,把碗接过来了,他来给喂,小孩儿看着看着不知不觉间嘴巴就张开了,一口接一口。
他喂完小的,问阿云嘎吃没吃,问了两遍阿云嘎才听见:“啊?哦,还没吃。”
他端着豆浆又过来了,喂完小的喂大的,阿云嘎跟他说:“我自己能吃。”
然后端着豆浆碗又不动了,郑云龙便只好再接过来,他喝一口,给阿云嘎喝一口。
阿云嘎还说:“这嗓子真好,唱音乐剧的好苗子。”
郑云龙嗯嗯,接着喝豆浆,想的是难怪阿云嘎投他妈的脾气——要是他妈估计也要说这是个唱戏的好苗子。
什么好不好苗子的,还是喝豆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