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的
郑云龙去了上海之后,就没法再见得太频繁。以前在寝室里朝夕相对,后来毕业,他俩单位和租房离得又不远,郑云龙这个人会傻笑乐呵,但他个性的确像西式那种龙,珍贵的东西藏起来,别人不能看见一点点,所以他不太擅长说想念。
在寝室的时候无从想,可能就是寒暑假不一块儿的时候想想嘎子干嘛呢正在,稍纵即逝,抓不住的念头;到了毕业之后就明白多了,会给阿云嘎发信息,告诉他,我想吃塔林。
阿云嘎总是会说好呀,大龙,我带你去吃呀。 然后他的想念就能缓解一些些。
可是上海确实是太远了,太远了,陌生的城市加重了孤独,而他想念一双具体的带笑的眼睛。分离在这个时候一清二楚,郑云龙在毕业的时候曾经感觉惆怅,在和女友分手的时候悲伤,将两只猫送养到朋友家的时候不舍;可是只有在这里,分离是如此的清晰。
离开他像……像失去朋友,爱人和家人的集合。
尽管郑云龙知道他并非真正的离开阿云嘎(那句有点老套的我们的心在一起,他同意),却免不了感受到难以慰藉的寂寞。
而阿云嘎来看他,这件事郑云龙也说不上是缓解还是加重病情;他像一个放心不下的家长一样总是要来问问,大龙,上海的情况还好吗?
或者偶尔出现。
他不只人来,还会带很多家乡特产,似乎怕郑云龙饿着,有的时候郑云龙会带着分一点给同事,好比肉干什么的;但只有那些奶糖奶片不给。
郑云龙是真的对甜的东西没什么兴趣,连奶茶都偏爱喝咸口;然而阿云嘎总是会记得给他带奶片,小小的扁圆片,装在罐子里,带着甜甜的奶香。
是因为郑云龙总是很快会吃光。
见不上面,就养成习惯视频聊天,说的话题很多,总能讲很久,然后说了再见之后郑云龙还不挂断,拖了一会儿,拿出空罐子摆到镜头前给他看,空了,全吃没了,还问他,我在超市没找到味儿差不多的,委屈巴巴。
阿云嘎有些惊讶,问他原来你喜欢吃这个么? 一罐子里不少呢,几十来片有,这才三周不到,就给清空。 郑云龙咕哝一声:“昂。” 又抿抿唇:“下次你来再给我带就行。”
阿云嘎说好啊下次再多给你带些,郑云龙爱吃这个他也开心,就是有些诧异,怎么以前不爱吃,觉得太甜,现在还变了口味。
但郑云龙不会说,这是他的寂寞止疼片,他专用的,日日服用以缓解对阿云嘎的想念——想的时候打开盖子吃一片奶片,还想就再吃一片。 甜甜的,奶呼呼的,嚥下去,装在背包里,就是有时候太想,一个不小心就能吃下小十片。
“大龙,我很快就去看你呀~” “……嗯。”他又说:“也不要带太多,一罐就好。” 不然太久,提醒阿云嘎过来看他没有理由。 只不过郑云龙不说。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