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方
他们的工作註定了他们总要在路上,生活是什么,生活是一张张机票,不断的从这辆车坐到那辆车。
小的时候有过吧,出游,要去哪儿,出一趟远门,那种时候颠簸都有趣,然而长大了便显得寻常,好像儿时百般珍重的漂亮珠子发现不过是块碎玻璃一样,无可奈何地习惯。
所有事情做多了都如此,不再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万呎高空也没有悸动,抓紧了时间准备工作、工作和下一场工作,或在零碎的间隙里像在沙发下摸出硬币那样难得偷一点儿睡眠。
也许是大雁,也许是鲸鱼,不断地不断地移动,生活就是迁徙;偶尔会和朋友见面,几个小时都算奢侈,也想与某个人拥抱,不晓得是不是只有一个吻的时间。
现代科技把一切都装进手机里,想念的时候发条语音,或者信息,视频里说一点儿无关紧要的思念,于是对鲜活的彼此的渴望便有些羞于启齿——巴掌大小的屏幕没办法传递体温,然而眼下联系如此容易,再要似乎就属于不知足。
但那还是不一样的。不一样。
阿云嘎拿出手机,放倒了椅子,他在微笑但他自己不知道,或者说,没有在意;不过有人替他注意到了,问他:“阿老师心情挺好?”
阿云嘎思索了下,有吗?有吧?
“可能是因为工作完了可以回家。”他说。
手机里的那人在微信问他还有多久到:“给你下碗热汤面吃。”
稀松平常的路途又再度值得雀跃,大抵是因为终点有个等待的人,他会给出吻,给出拥抱,有晕黄的灯光和一碗家常味道的面条,替他拍去一身赶路的风霜。
牧羊人在路上。
在路上也在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