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在东屋门口分着吃了两块饼干,老太太没好气地问阿云嘎:“能睡了不?”
阿云嘎嘀咕:“好吧。”
有那么几分不情愿,郑云龙把他拉去刷了个牙,说你明天再吃,阿云嘎撅着屁股往炕上爬,问他:“明天什么时候到?”
郑云龙抖抖开被子躺下:“你赶紧睡,睡醒了就是明天了。”
阿云嘎翻来翻去像贴饼似地,一会儿又凑过来问:“我们明天玩什么?”
明天得干活儿,郑云龙说,明天没得玩,哪有天天玩的。
他这话就哄哄阿云嘎,除了阿云嘎有谁能信,以前他可没多勤劳,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自然是混着混着过日子。
阿云嘎说:“你也天天玩。”
好吧,这个话阿云嘎都不信。
秋收挺紧的,大伙儿都忙,郑云龙带着阿云嘎收红薯,不要多少时候两个人就开始挖起沟。
弄个小土窝丢几个红薯进去,接着小孩子就来见到动静就来了,小孩也爱弄这些个么,不过小孩儿们自己弄的哪有郑云龙这个混混头子弄的好,烤糊了焦了或者弄得一脸灰都是常有的事儿。
郑云龙就不一样了,他吃得总是怪好的,烤红薯手艺一绝,小孩都喜欢蹭他的一起烤,以前郑云龙无所谓,他又大方,见到家长来抓了第一个跑,小孩们抓着红薯跑不快,自然没他什么事。
但现在不同以往,郑云龙他身份不一样了,他现在是个已婚的成熟男人,阿云嘎见到小孩儿还有些怕,估计以前没少被欺负,一溜烟站起来躲到了郑云龙背后去。
郑云龙长臂一伸便揪出来一个小孩,他人高马大的,眼睛也大,瞪起人挺吓人的,问道:“上次就是你小子对嘎子丢泥巴是吧?”
问是问句,不过他相当肯定来着,他还记得这个后脑勺被剃秃的发型,小孩子在他手下哇哇大叫,嚷着一些我丢他怎么了的话,郑云龙说:“你们想蹭我们的窑是吧?没门!”又把人扔出去了。
小孩们呼啦啦作鸟兽散,跑的时候还一边喊:“谁稀罕蹭你们的窑!”
阿云嘎从他背后伸出来脑袋看,郑云龙回身按着他头发揉:“你男人厉害不?”
阿云嘎显然被你男人这个词儿弄迷惑了,郑云龙拉着他蹲下来,给他解释,咱俩扯证了,我就是你男人。
阿云嘎举一反三,托腮蹲着:“我也是你男人。”
郑云龙语塞,总觉得不对,挠挠头。
结果还没想好,小孩又回来了,分批来,都是些能烤的东西,什么花生栗子来的,八成偷的都是自己家的,磨磨蹭蹭地来,多半以家为单位,蹭地冒出头,大的牵着几个矮冬瓜,来给他商量。
阿云嘎又想躲,郑云龙由他,开始审:“你对阿云嘎丢过泥巴没有?”
没有的多半都是女娃子,说没有说得响亮,还可以反过来帮着审弟弟妹妹,郑云龙问清楚了,再问阿云嘎同不同意,阿云嘎只问他们的一起烤那红薯还好吃吗?
郑云龙摸摸下巴,说没什么差吧,阿云嘎就同意了,郑云龙就扭头过去:“咱有新规矩了哈,你们七我们三。”
大部分小孩都同意了,有些跳起来说:“你怎么不去抢!”
郑云龙指着阿云嘎说:“我要养家,不服滚蛋。”
阿云嘎托着腮在旁边接着看,没发觉他男人就是村里的恶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