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子真被扒下去，阿云嘎着急要扯上，是真下力气又抓人又踹人，郑云龙挨了几下也知道他刚这行为多不合适，连忙松了手：“别打了别打了！”

再一看，阿云嘎那眼神儿跟小狼崽子一样，傻子虽然傻，但还是会生气，有情绪，这下子受了委屈红眼眶了，死死瞪他，郑云龙心下想这是什么事儿，头皮发麻，只连忙又给他弄了叠草纸，急急忙忙说“你自己换啊！”随后麻溜地滚出去屋子外边等。

等的时候他抽了根烟，蹲着抽，烟还是自己捲的，平常时候哪舍得抽一口，这会儿是真的愁，头发给他抓成了鸡窝都没想出来怎么办。

妈的，真难办。郑云龙个性挺好，灵活，有人管他这叫不务正业，觉得他就是个小流氓，混子，他也不在意；但郑云龙又不是真流氓，莫名其妙扯了人家的裤子，哪怕没看清，哪怕是个傻子，也不能就这么装作没事发生过，他良心上就过不去这一关。

烟抽完了，阿云嘎扭扭捏捏出了门，他扣子扣对了，腰带不会繫，打了个结绑着不让裤头往下掉就成，郑云龙上下打量一眼，也没上手再去给他调整，阿云嘎现在避他有三丈远，警惕地看着，他犯不着自个儿上去找不痛快。

“换好了？”

阿云嘎低着头不看他，手里抓着自己的脏衣服，小声嘟嚷：“我要回家。”

郑云龙看来看去，还是没办法，他往回拿了个铁盒子揣上，然后开了院门放阿云嘎出去。

阿云嘎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跟，走了一段了阿云嘎发现他还跟着，抓紧了他那些衣服扣在胸前，声音大了点：“你别跟着我！”

郑云龙说：“顺路。”

顺路个屁的顺路，哪可能顺路，阿云嘎越走越急，看见家门院子用跑的进去喊奶奶，奶奶，回头郑云龙想跟，被人从里面死死的把门压住了。

郑云龙没办法，只能敲门，拉了声音喊，院门里头听见老太太问谁来着，你堵着门干啥呢？让阿云嘎一边去，拉开门看见了郑云龙，她有些诧异：“郑家小子？”

郑云龙哎了一声，她打量他两眼，问：“有什么事儿？”

郑云龙咬咬唇：“这事儿不好讲，我进去跟您讨杯茶水吃。”

阿云嘎他奶奶看着他，僵持片刻还是松了手，让他进来。

阿云嘎早跟兔子一样溜进屋里躲去了。

郑云龙脸上刚才还被阿云嘎抓了几道，脖子那儿也有，他从头给奶奶解释了，说阿云嘎遭小孩子欺负，衣裳脏了，他让阿云嘎去他那儿换，直到说到他发现阿云嘎裤子上沾血了，奶奶的表情才变了变。

说实在话，郑云龙之前完全没想过这事儿，村子里男娃下河游泳哪个不是光屁股，谁没见过谁光溜溜的样，是以他先前直接上手瞧，就怕他屁股上伤哪儿了，或者有那种腌臜东西骗傻子叫傻子吃了亏的也不是没有，他一急就手快过了脑子，谁成想以前的小伙伴不全是个小子。

他说完是要给奶奶磕头道歉的，阿云嘎好奇地从后头又伸脑袋出来看，看他跪下去了又看着奶奶喜怒难辨的脸色。

半晌老人才长长叹了一口气。